血池蒸发的刹那，青铜镜面映出三百零六张破碎的脸。
那些失败的“他们”在镜中伸出手，指尖触及真实世界的瞬间化作飞灰。墨卿妤感觉心口剧痛——每消散一个镜像，她与墨时妄新生的血肉就剥离一分。
“贪嗔痴念…皆为我食。”
国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祭坛九根盘龙柱突然裂开，伸出青铜锁链缠向二人！锁链上刻满咒文，正是当年种蛊时的血咒放大万倍的模样。
墨时妄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残存的左手掐诀快出残影：“闭眼！”
青霜剑自爆的轰鸣震耳欲聋。无数冰晶裹着剑刃碎片炸开，将最先袭来的锁链冻成冰渣。他吐着血笑，新生右胸的并蒂朱雀花疯狂摇曳：“第三百年…我就想这么炸一回了。”
墨卿妤的回应是咬破自己舌尖，将血渡进他唇齿。燕王室秘传的焚魂咒随血燃烧，瞬间蒸干所有冰晶！
“疯得有趣。”他扣着她后颈加深这个血吻，任由焚魂火顺着相贴的皮肤蔓延，“不如试试…双咒合璧？”
两人脚下突然浮现巨大太极图——半是青霜冰罡，半是无形容火。阴阳鱼眼正好对应彼此心口，那些试图靠近的锁链竟被太极图绞成齑粉！
“没用的…”国师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你们早是我的一部分…”
祭坛中央突然升起琉璃棺的残骸。棺中浮出枚跳动的大脑，每根血管都连接着青铜铃铛——正是所有循环的中枢！
墨时妄突然将她推向大脑：“去毁掉它！”
自己却转身迎向重新凝聚的锁链洪流。青霜剑已碎，他便徒手撕扯那些刻满咒文的青铜，鳞甲褪尽的血肉被咒文灼得焦黑。
“这次换我护着你。”他回头笑，桃花眼里淌出血泪，“卿妤…给我个名分？”
墨卿妤剑尖已触到大脑核心，闻言骤然翻转无形剑——
剑柄虎符突然爆开，化作金甲卫士虚影挡住锁链！
“虎符里…有兄长残魂。”她声音发颤，“他竟一直…”
金甲卫士突然开口，竟是少年太子的声音：“阿妤…快…”
大脑核心趁机射出最后青铜铃！墨时妄闪身挡在她背后，铃铛贯穿他新生的心脏。
“还好…”他咳着血倒进她怀里，“这次死的是我…”
墨卿妤突然徒手插进自己心口，掏出那半块同心镜按进他伤口：“谁准你独死？”
双镜合并的刹那，三百零六个时空的执念轰然涌入！所有循环的记忆碎片般砸向国师大脑——
“不——！”
大脑在过度信息冲击下开始融化。青铜铃铛雨点般坠落，每摔碎一只就有一个时空彻底消散。
墨时妄在剧痛中惊醒，发现两人正被同心镜的光芒包裹。镜面映出的不再是破碎倒影，而是完整的、紧紧相拥的彼此。
“原来…”他摸着心口愈合的伤口低笑，“解咒需要真心相殉…”
祭坛开始坍塌，星空顶棚裂开真实的天光。墨卿妤忽然将他压倒在残骸上，咬着他喉结问：“刚才要什么名分？”
他翻身将她裹进尚存鳞甲的披风里：“墨家祠堂…还缺个少主夫人。”
第一缕朝阳穿透地壳时，他们在地动山摇中交换了个染血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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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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