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硕耸耸肩,一脸无辜道:
汪硕没什么特别的啊,就单纯喝喝酒,老同学聚聚,聊聊天不行吗?
说完,他举起杯,笑眯眯的,
汪硕来,走一个?
池骋没理会他举起的杯子。
郭城宇笑了笑,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几杯酒下肚,气氛似乎缓和了些,却又暗流涌动。
汪硕忽然伸手,随意地拍了一下池骋的肩膀,笑着问:
汪硕欸,池骋,你那个小女朋友呢?
汪硕不会还生你气呢吧?还没哄好?
听到他提起墨倾歌,池骋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警告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
池骋别提她。
汪硕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从善如流地摊手:
汪硕行,行,不提就不提。
他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故意用一种怀念又带点暧/昧的语气说道:
汪硕说起来……还是以前有意思啊。
汪硕那时候咱们仨多好,几乎天天混在一块儿。
汪硕干什么都一起,形影不离的……
他轻笑一声,意有所指,
汪硕啧,就差睡一个被窝了,是吧?
这话像一根尖锐的刺,瞬间扎进池骋最敏感、最痛苦的神经!
那些刻意被压抑的怒火、背叛和六年来积压的痛苦瞬间爆发!
“砰!”
池骋猛地暴起,一把狠狠掐住汪硕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倒在沙发靠背上!
手臂因为极度用力而青筋暴起,眼神骇人,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声音因暴怒而嘶哑颤抖,
池骋以、前?
池骋你踏马还有脸跟我提以前?!
池骋这六年!你知道老子是怎么过来的吗?!啊?!
郭城宇斜倚卡座,指间酒杯轻晃,琥珀色液体映出头顶迷离灯光。
他冷眼瞥向沙发,池骋指节发白掐着汪硕脖颈,手背青筋暴起,汪硕脸色已透出窒息的绛红。
郭城宇漠然移开视线,仰头饮尽杯中残酒。
玻璃杯底叩上桌面的脆响,被池骋暴怒的低吼盖过。
他不在意汪硕死活,只是担心池骋,怕他气死自己。
他把杯子放下,正要抬手按住池骋绷紧的肩臂,余光却陡然定住。
隔壁卡座磨砂玻璃隔断后,一道侧影轮廓割开昏暗光线。
冷白皮肤在幽蓝壁灯下浮着瓷釉般的光泽,墨色长发流泻肩头——
分明是本该在铂悦府沉睡的墨倾歌。
郭城宇指节骤然收紧,手心沁出冰汗。
她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找到这里?
墨倾歌端坐阴影深处,指尖抵着威士忌杯沿缓缓划圈。
冰球碰撞声细微却尖锐,像毒蛇吐信。
她似乎察觉他的注视,倏然转头迎上他视线。
虹膜深处毫无波澜,冷得像结冻的湖。
郭城宇喉结滚动,心脏撞得胸腔发痛。
他下意识张口欲唤她,却见她忽然眯起眼眸。
唇角弯出新月般弧度,指尖轻抬,抵住淡色嘴唇。
墨倾歌嘘——!
所有音节瞬间哽在喉间。
郭城宇僵立原地,她用目光织就无形蛛网将自己钉死在。
那只抵唇的手缓缓下落,指尖虚点暴怒中的池骋背影,继而重新握回酒杯。
冰球在她掌心融成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