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缓缓坐回皮质沙发,血液寸寸冻结。
汪硕颈骨发出细微脆响,脸色已呈青紫。
他竟扯出扭曲笑容,气管挤出破碎气音:
汪硕知道……
汪硕你痛苦……所以我回来……
池骋眼底血红,指节再度发力。
郭城宇啧了一声起身,手掌扣住池骋肩膀:
郭城宇松手。
郭城宇真弄死他,我和倾歌只能去牢房探视你了。
“倾歌”二字像冰锥刺进池骋神经。
他猛地甩开汪硕,任对方瘫在沙发上剧烈咳嗽。
汪硕揉着脖颈仰头大笑,瞳孔涣散却亮得骇人:
汪硕死你手里……我甘之如饴……
池骋抓起酒杯灌了一口。
郭城宇咬住煙蒂点燃,深吸后径直将煙塞进池骋唇间。
池骋偏头衔住,喉结滚动吞入煙雾。
汪硕呼吸陡然急促,死死盯着两人间行云流水的默契。
池骋吐出青灰色煙圈,目光掠过汪硕涨红的脸:
池骋弄死你,我都嫌脏手。
汪硕喉间淤红未消,却已端起酒杯啜饮。
他歪头看向池骋,舌尖舔过齿尖:
汪硕那位墨小姐……究竟什么来头?
汪硕能让你这六年铁树开花?
池骋碾灭煙蒂,懒得抬眼。
郭城宇忽然嗤笑,肘尖撞了下池骋:
郭城宇岂止开花,简直烧成燎原大火。
郭城宇人家现在天天同进同出,恩爱得很。
他故意倾身向前,压低嗓音却让每个字清晰可闻:
郭城宇知道么?
郭城宇倾歌半夜犯懒不想动,池骋能抱着她走三里地,还甘之如饴。
郭城宇她皱个眉,这位爷不管在哪,直接掀桌走人。
汪硕指节捏得发白,面上却咧开笑:
汪硕哦?看来她不嫌你俩脏啊。
汪硕装得那么清高……
汪硕你们拿什么骗的?钱?还是活儿好?
池骋下颌线骤然绷紧,杯中冰块咔哒作响。
郭城宇突然抄起酒瓶重重顿在桌上,琥珀色液体剧烈晃动:
郭城宇汪硕。
郭城宇墨倾歌跟你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郭城宇她干净——是因为她本就干净。
郭城宇不像某些人,烂在根里还非要拖别人下水。
汪硕瞳孔缩紧,郭城宇的话像淬毒的针扎进他神经。
他猛地灌下大半杯威士忌,酒精灼烧着喉管伤痕,却咧出更癫狂的笑:
汪硕我烂?郭城宇你装什么清白?
他指尖猛地指向池骋,死死盯着郭城宇,恶劣的说,
汪硕七年前,是谁衣衫不整从我床上爬起来的?!
汪硕你当时怎么不跟他解释?!啊?!
玻璃杯在池骋掌心应声碎裂,琥珀色酒液混着血珠滴落。
他却像察觉不到痛,只死死盯着郭城宇。
郭城宇脸色瞬间灰败。
七年旧疤被血淋淋撕开,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郭城宇解释?你踏马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郭城宇老子醒来,你早踏马跑没影了!
郭城宇留一床狼藉,汪硕你告诉我这怎么解释?!
他一把揪住汪硕衣领,眼底终于迸出压抑七年的恨意:
郭城宇这六年我翻遍全城找你!
郭城宇你以为我只是替池骋找?!
郭城宇老子是要揪着你脖子问清楚,那晚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
郭城宇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跑……
郭城宇声音骤然嘶哑,
郭城宇我和他……我们整整互相折磨了六年!
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却因为汪硕这么个烂人,痛苦了那么多年,不开心了这些年。
他弄那些蛇,是因为他喜欢吗?
不过是因为看池骋一直不开心,弄过来陪他玩玩,能让他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