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枫的牢房是特殊的。
并非更豪华,而是更空荡。
除却必要的设施,唯一多余的,是角落里一个柔软、深灰色的垫子。
那是给他的。
他是六人中,在非“能量补充”时间,也能偶尔被允许踏入典狱长私人区域的人。
也是墨倾歌会主动与之有肢体接触,却又在最关键时刻,用冰冷的金属嘴套封住他所有言语的人。
这种特殊,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
此刻,他正跪在软垫上。
刚刚结束一场针对外围哨卡布置的推演,他给出了三个连墨倾歌都微微颔首的方案。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几缕贴在完美的下颌线上。
让他平日的优雅冷静,多了几分战损般的脆弱与性感。
墨倾歌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军靴褪在一旁,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
她看着他,目光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如同打量一件趁手的兵器。
或是一只……被拔去了利爪,却依旧保持着优美体态的猎豹。
墨倾歌过来。
胡枫依言起身,走到她面前,重新跪下,姿态驯服,仿佛这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他仰起头,脖颈拉出流畅而脆弱的线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双曾经充满深沉算计的漂亮眼眸里,如今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
渴望、压抑、痛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名为“甘之如饴”的沉沦。
他曾以为她是误入狼群的兔子,是紧张刺激的路上,最有趣、最值得掠夺的珍藏。
他甚至在脑海中勾勒过将她带去国外,锁在只有他知道的金屋里的画面。
多么可笑。
他才是那个被锁住的。
锁在这座孤岛,锁在她的目光之下,锁在自己无法挣脱的情感囚笼里。
墨倾歌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拂过他优越的眉骨,沿着挺直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双总是欲言又止的薄唇边。
她的触摸很轻,却带着电流,让胡枫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呼吸都滞住了。
他想开口,想用他曾经能蛊惑人心的声音,诉说他的痛苦,他的迷恋,他的不甘。
或者,哪怕只是一句卑微的祈求。
但就在他嘴唇微启的瞬间——
“咔哒。”
一声轻响。
旁边侍立的夜零,无需任何指令,便上前一步。
动作熟练迅速,将特制内侧衬着柔软皮革的金属嘴套,扣在胡枫的脸上,锁死。
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化作一声沉闷压抑的呜咽。
胡枫唔呜……
胡枫闭上眼睛,长睫剧烈地颤抖,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又是这样……每次,在他情绪即将失控,在他试图用语言靠近她内心的时候,冰冷的桎梏便会落下。
墨倾歌看着他骤然颓丧下去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
她收回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墨倾歌情绪太波动,会影响判断。
墨倾歌S-3,你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