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欣妤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看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朱怡欣。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某家婚庆公司的案例集锦，她开口问道“老婆，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具体说说看。”
朱怡欣正在看一本书，闻言抬起头，合上书页，把书放在膝盖上，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觉得婚礼的形式本身没那么重要，简单温馨就好，让人感觉舒服自然，最重要的，是朋友们和家里的亲人都能聚在一起。大家开开心心地见证我们结婚，为我们祝福，这样就足够了。”
“简单温馨？”柏欣妤的眉毛立刻抬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认同，“这恐怕不行。奶奶特别强调了，婚礼必须办得风光体面，不能马虎。而且”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加重，“我是柏家的大小姐，我的婚礼，怎么可能简单办？”
“柏家大小姐”这几个字，她说得清晰有力，脸上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
朱怡欣看着她，忽然笑了出来，肩膀微微抖动！“好吧，那听我们柏大小姐的安排。”
柏欣妤的表情松弛下来，立刻拿回平板电脑，手指开始在上面快速滑动。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初步筛选了几家策划公司，时间安排得过来，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约见。”
从那天起，柏欣妤把除了必要工作之外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婚礼的筹备中，她推掉了一些非紧要的社交局，日程表上塞满了与婚礼相关的预约。
她带着朱怡欣，或者独自一人，在北京城里频繁出入。她们见了多家婚庆策划团队，看了很多处酒店场地，也预约了几家定制礼服的工作室。
柏欣妤主导着整个过程，对每个环节都提出具体要求。
选择场地时，柏欣妤目标明确。她需要足够大，足够气派，能够容纳预计的宾客数量，并且能体现柏家的身份。
她逐一考察了市内几家知名酒店的宴会厅，比较层高、面积、装修风格和视野。最终，她选定的是自家云顶酒店位于顶层的空中花园宴会厅。
她站在空阔的宴会厅中央，环顾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际线。她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酒店经理说，就这里。
婚纱的定制是柏欣妤重点关注的事项，她特意找了国内的首席服装设计团队。团队负责人带着几名助手来到京城，为她们进行详细的测量和初步沟通。
在团队下榻酒店套房的会客室里，摊开了大量面料样本和图册，柏欣妤和朱怡欣坐在沙发上，听设计师介绍各种可能性。
设计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穿着得体的女性。她先向朱怡欣询问偏好。
朱怡欣翻看着图册，语气温和：“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简单一些的款式就好，行动方便。”
设计师点点头，记录下来。然后她转向柏欣妤：“柏总，您呢？”
柏欣妤身体前倾，手指点在一张图片上，那是一款带有传统裙撑的复古婚纱，非常华丽。
“体面是第一位的，面料要用最好的，工艺要精细，设计不能太俗气，要有高级感。”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我的，我不穿那种拖沓的大裙摆，活动不方便。”
设计师露出专业的微笑：“明白。我们可以为朱总设计主婚纱，采用比较经典的廓形。至于柏总您，或许可以考虑裤装婚纱？既符合婚礼的正式感，也兼顾了您对活动便利的要求。”
柏欣妤考虑了一下，表示同意：“可以，按这个方向先出设计稿。”
接下来的几周，设计稿反复修改了数次。柏欣妤每次都会仔细查看，提出修改意见。肩线的弧度，腰身的收紧程度，装饰物的多寡，她都有明确的要求。
朱怡欣大多数时候只是在一旁看着，偶尔柏欣妤询问她意见时，她才点点头，说挺好的。
朱怡欣观察着柏欣妤为此投入的热情，感觉有些新奇。
她认识的柏欣妤，在日常穿着上向来以简洁利落为主，对繁复装饰缺乏耐心，现在却能对着那些精细的蕾丝样本和复杂的刺绣图样，一研究就是很长时间，显得兴致勃勃。
最后一次试衣调整，安排在设计师工作室在北京的工作间，工作间宽敞明亮，四面都是镜子，中间有一个圆形平台。
朱怡欣先换好了主婚纱，在两名助理的帮助下，从试衣间走出来。
这是一件抹胸款式的鱼尾裙，上身用缎面材质贴合身形，从臀部下方开始收紧，然后像鱼尾一样散开曳地，裙身上有细密的刺绣和钉珠。
柏欣妤已经换好了她的裤装婚纱样板，正站在镜子前调整。她看到朱怡欣出来，停下动作，转过身仔细打量，她从各个角度看了片刻，然后走上前，伸手帮朱怡欣调整了一下抹胸上缘的位置，让线条更平顺。
“很合身。”柏欣妤说，语气是客观的评价。
朱怡欣抬头看着面前的柏欣妤。柏欣妤的婚纱上身也是抹胸设计，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从腰部以下，却不是裙子，而是设计成流畅的阔腿裤型。
裤腿垂坠感很好，直落地面，外侧覆盖着一层及地的柔软薄纱，薄纱边缘有简洁的刺绣，与朱怡欣婚纱上的细节呼应。整体看起来既正式，又带有柏欣妤特有的利落感。
“你的也很好。”朱怡欣说，“很特别。”
柏欣妤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不太习惯这身打扮，尤其是抹胸的设计。她轻轻扯了一下腰侧的布料，问：“怎么样？会不会很奇怪？”
朱怡欣走近两步，认真地看了一遍，从肩线到裤脚。
“不奇怪。很好看，很适合你。”
柏欣妤听了，表情放松下来，嘴角有轻微上扬的弧度。
两人一起站到巨大的落地镜前，镜子里映出她们的身影，朱怡欣穿着白色的经典鱼尾婚纱，身形修长柔美，柏欣妤穿着白色的裤装婚纱，身姿挺拔飒爽。
两种不同风格的白色礼服，并列在一起。
设计师和助理们站在一旁，设计师看着镜子里的效果，点了点头。
“柏总，朱总，效果很好。两种风格对比鲜明，但又很和谐。非常相配。”
柏欣妤看着镜中的影像，手臂自然地环上朱怡欣的腰际，将人稍稍拉近。她侧过头，靠近朱怡欣的耳边，声音压低。
“听见没？人家夸我们相配！”
朱怡欣感受到耳边温热的气息，侧过脸，看向近在咫尺的柏欣妤，她微微倾身，嘴唇轻轻碰了碰柏欣妤的脸颊。
“嗯，我们本来就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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