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棋盘初落子，暗流已汹涌
夜神月的指尖在死亡笔记的纸页上悬了很久，墨迹在纸面洇开一个微小的黑点。电视屏幕上，那位腐败议员正唾沫横飞地发表着“廉洁宣言”，镜头怼得很近，连他眼角的皱纹和假牙反光都清晰可见。
“北条政信，心脏麻痹，死亡时间今晚十点整。”
月落笔的瞬间，琉克凑了过来，金色的眼睛在笔记本上扫了一圈：“哟，还指定时间了？看来你对这个L有点忌惮啊。”
“不是忌惮，是宣战。”月合上笔记本，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要让他知道，就算他介入，我的审判也不会停止。”
诺亚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他望着远处警视厅大楼亮着的灯火——夜神总一郎此刻应该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应对L的介入。而他的儿子，正坐在房间里，用一本来自死神界的笔记，与整个世界的秩序为敌。
“宣战？”诺亚转过身，棕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玩味，“你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名字更是一无所知，这宣战未免太苍白了。”
“很快就会知道的。”月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只要他敢挡我的路，我总有办法找到他的破绽。”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父亲夜神总一郎发来的短信，只有简单几个字：“速来书房，有要事。”
月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父亲发现了什么？他迅速将死亡笔记藏进书桌抽屉的夹层里，又用几本厚厚的法律书挡住，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书房里的气氛异常凝重。夜神总一郎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加密文件。看到月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爸，什么事？”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国际刑警那边派来了人，负责协助调查连环心脏麻痹案。”夜神总一郎的声音很沉，“负责人代号L，很年轻，但据说能力深不可测。他刚才发来消息，要求我们配合他做一个实验。”
“实验？”月的心里咯噔一下。
“嗯。”夜神总一郎点头，“他说要通过全国直播，公开处决一个死刑犯，引诱基拉动手。他认为，基拉很可能在关注警方的动向，甚至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月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裤缝。L果然狡猾，竟然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的能力范围。如果他在直播时动手，就等于承认自己能获取警方的内部信息；可如果不动手，又会让L觉得他不过如此。
“这太冒险了吧？”月故作惊讶，“万一基拉真的动手了，岂不是打草惊蛇？”
“L说，这是唯一能快速锁定基拉范围的方法。”夜神总一郎叹了口气，“他已经说服了高层，实验定在明天下午三点，通过NHK电视台直播。”
月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离开书房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经过走廊拐角时，果然看到诺亚靠在墙上，像早就等在那里。
“看来，L给你出了个难题。”诺亚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早知道？”月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猜的。”诺亚耸耸肩，“换作是我，也会先试试对手的斤两。”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月攥紧的拳头上，“打算怎么办？动手，还是不动？”
月没有回答。他回到房间，烦躁地在原地踱步。琉克在一旁啃着苹果，看得津津有味：“要不就动手呗？让那个L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不行。”月立刻否定，“一旦动手，就等于告诉L，我能接触到警方的核心信息，甚至可能暴露我的身份。”
“那不动手？”琉克撇撇嘴，“那岂不是被那个L看扁了？”
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既不想暴露自己，又不甘心被L压制。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就在这时，诺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给你的。”他把纸条放在桌上，“或许能用得上。”
月疑惑地拿起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明天下午三点十五分，NHK副台长山田健一，突发心脏病死亡。”
“这是什么意思？”月抬头看向诺亚。
“L想让你在直播时动手，你偏不。”诺亚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你可以换个人，用同样的方式告诉他——你收到了他的宣战，并且接下了。”
月的眼睛亮了。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山田健一是NHK的副台长，负责明天的直播事宜，杀了他，既能向L传递信号，又不会暴露自己能获取警方信息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帮我？”月盯着诺亚，试图从他平静的眼眸里找到一丝破绽。
“我说过，我喜欢势均力敌的游戏。”诺亚转过身，“如果L一出手你就陷入被动，那接下来的戏就不好看了。”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别忘了在死亡笔记上写清楚，山田健一有严重的心脏病史。这样才更像‘意外’。”
月看着手里的纸条，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明白诺亚的目的，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建议确实帮了他大忙。
第二天下午三点，NHK的特别直播准时开始。屏幕上，一个被蒙着脸的死刑犯站在绞刑架下，旁边的主持人用沉重的语气介绍着他的罪行——故意杀人、抢劫、强奸，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现在，我们将按照L的指令，对罪犯进行公开处决。”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基拉，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在看，就请现身吧。”
月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屏幕。琉克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快动手啊，月！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月没有理会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倒数。三点零五分，三点十分，三点十五分……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紧急插播的新闻条：“NHK副台长山田健一先生于今日下午三点十五分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死亡。据悉，山田先生长期患有心脏病史……”
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L，这是我的回礼。
而在另一间布满电脑屏幕的房间里，L正蜷缩在椅子上，指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他面前的屏幕上，同时显示着直播画面和山田健一的资料。
“有意思。”L拿起一块草莓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基拉果然很聪明，没有上我的当。”
旁边的助手渡推了推眼镜：“需要调查山田健一的死因吗？”
“不必了。”L摇摇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显然是基拉的回应。他在告诉我们，他收到了消息，而且有能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杀人。”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他很谨慎，知道避免直接暴露自己。”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渡问。
“缩小范围。”L的手指在屏幕上圈出东京的地图，“基拉能在短时间内获取山田健一的信息，说明他很可能就在东京。而且，他对媒体运作很熟悉，甚至可能……”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夜神总一郎的照片上，“和警方有关。”
与此同时，诺亚正坐在警视厅对面的咖啡馆里，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警察。他点了一杯黑咖啡，加了整整三包糖，甜腻的味道让他微微皱起了眉——人类的口味真是奇怪。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是琉克，他显然用了某种方法隐藏了身形，只有诺亚能看见他。
“你刚才给月的建议不错啊。”琉克拿起诺亚没动过的方糖，扔进嘴里嚼着，“差点以为你要帮L那边呢。”
“帮谁都一样。”诺亚搅动着咖啡，“只要游戏能继续下去。”他抬眼看向警视厅大楼，“不过，L已经开始怀疑警方内部了。月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那你要不要再帮月一把？”琉克笑着问，“比如，偷偷告诉L，他的怀疑是错的？”
“没必要。”诺亚摇摇头，“月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他会自己找到应对的方法。”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不过，我倒是可以给L那边加点料。”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用打印体写着一行字：“小心你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最不可能的人。”他将纸条折成小方块，趁着一个警察买咖啡的间隙，悄悄塞进了对方的口袋里。
“你这是干什么？”琉克不解地问。
“制造点混乱而已。”诺亚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怀疑就像种子，只要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L越是怀疑身边的人，月就越安全，不是吗？”
琉克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你这家伙，比我还坏！”
诺亚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阳光穿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冰冷，像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知道，L收到纸条后，一定会更加谨慎，甚至可能开始怀疑自己的助手渡。这种无端的猜忌，或许不会立刻产生什么影响，但在关键时刻，很可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月那边，也不会一帆风顺。L已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东京，投向了警方内部，接下来的调查一定会越来越严密。月想要继续隐藏身份，只会越来越难。
这就像在下一盘棋，L和月各执黑白，步步紧逼，招招致命。而他和琉克，就是站在棋盘外的看客，偶尔伸手，挪动一两颗无关紧要的棋子，让棋局更加复杂，更加扑朔迷离。
“接下来，该看月怎么应对了。”诺亚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走了进来，正是夜神月。他显然是来买咖啡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月排队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角落里的诺亚。他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月的声音压得很低。
“喝咖啡。”诺亚指了指面前的杯子，“顺便看看你的对手。”
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警视厅大楼，脸色沉了沉：“L已经开始怀疑警方了？”
“聪明。”诺亚赞许地点点头，“他认为你能快速获取信息，很可能和警方有关。说不定，你父亲已经把你列为潜在嫌疑人了。”
月的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我有办法应对。”
“我相信你有。”诺亚的语气里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嘲讽，“但记住，L和那些罪犯不一样。他不会按常理出牌，更不会给你留下任何破绽。”他顿了顿，“如果你需要‘提示’，可以随时找我。当然，前提是……你付得起代价。”
“代价？”月皱起眉头。
“比如，让我看一场更精彩的好戏。”诺亚的棕色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越是挣扎，越是接近崩溃，我就越‘乐意’帮你。”
月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讨厌诺亚这种态度，讨厌他把自己的挣扎当成看戏，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需要诺亚的“提示”。
“我知道了。”月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收银台。
看着月的背影，诺亚轻轻笑了。这场游戏，果然越来越有趣了。一边是步步紧逼的L，一边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月，而他就像一个掌握着平衡木的小丑，偶尔推这边一把，偶尔拉那边一下，确保这场戏能一直演下去。
他拿起桌上的纸条，上面是刚才没写完的一句话：“当正义与权力纠缠，最先变质的，往往是正义本身。”
诺亚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警视厅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另一个战场，而他，会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等着看最终的猎物，究竟会落入谁的陷阱。
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再不走，你的人类皮囊就要被晒伤了。”
诺亚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警视厅大楼，然后跟着琉克走出了咖啡馆。阳光落在他的黑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可他后颈处的火焰印记，却在衣领下隐隐发烫，像有一团火，正在慢慢燃烧起来。
棋盘已经摆好，棋子也已落定。接下来，就该看这场名为“基拉”的棋局，究竟会走向何方了。而他，会一直看着，直到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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