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验点心的内侍很快折返,手中托着一方沾了淡青色痕迹的瓷碟,躬身回禀:“殿下,经太医院查验,点心里确有泻药成分,与七皇子方才所示反应一致。”
太子墨景渊将手中的书卷重重合上,眸色冷沉:“皇后此举,未免太不把东宫规矩放在眼里。”他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三皇子墨景然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皇兄,听闻皇后娘娘给您送了点心,弟弟特意来凑个热闹。”
墨寒笙抬眸望去,只见墨景然身着锦袍,面带笑意地走进殿内,目光却在扫过案上的空点心盘时,不着痕迹地顿了顿。“怎么点心都没了?”墨景然故作惊讶,随即看向墨寒笙,语气带着几分揶揄,“莫不是七弟刚入东宫,就迫不及待把点心都吃了?”
墨寒笙尚未开口,太子已冷声道:“点心出了些问题,已送去查验。三弟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点心吧?”
墨景然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皇兄说笑了,弟弟只是听说七弟成了伴读,特意来看看。毕竟七弟在冷宫待了三年,如今突然入东宫,弟弟总担心七弟不习惯。”他说着,目光落在墨寒笙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七弟,东宫不比冷宫,规矩繁多,你可得多学着点,别给皇兄添麻烦才好。”
“多谢三哥提醒,臣弟自会守规矩。”墨寒笙垂眸应答,指尖却悄悄攥紧——墨景然此刻前来,分明是替皇后打探消息,说不定昨夜的泻药之事,他也早已知晓。
太子显然也看穿了墨景然的心思,淡淡道:“有朕在,自会教七弟熟悉东宫规矩,不劳三弟费心。若三弟无事,便先回吧,朕与七弟还要继续研读典籍。”
墨景然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敢违逆太子,只得悻悻道:“那弟弟就不打扰皇兄和七弟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前殿。
待墨景然走后,太子看向墨寒笙,语气缓和了些:“往后他若再来寻衅,不必理会。”
“臣弟明白。”墨寒笙点头,心中却愈发清楚,皇后与墨景然绝不会就此罢休,往后的麻烦,恐怕只会多不会少。
接下来的几日,墨寒笙每日卯时准时到前殿侍读,与太子一同研读典籍。太子对他颇为赏识,时常与他探讨治国之道,有时还会让他处理一些东宫的琐事,锻炼他的能力。墨寒笙也格外谨慎,凡事都做得滴水不漏,既不显得太过张扬,也没有丝毫懈怠。
这日午后,墨寒笙正回清和院整理书卷,刚走到院门口,便见一名陌生的小宫女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见他回来,小宫女连忙上前,躬身道:“七皇子,这是淑妃娘娘让奴婢给您送来的东西。”
墨寒笙心中一动——淑妃是三皇子墨景然的生母,也是皇后的心腹,她突然派人送东西来,定有蹊跷。“淑妃娘娘为何会给我送东西?”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娘娘说,听闻七皇子入了东宫,特意备了些笔墨,说是您读书用得上。”小宫女说着,将锦盒递了过来。
墨寒笙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身时,只觉得有些冰凉。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问道:“淑妃娘娘可有其他吩咐?”
“娘娘说,希望七皇子在东宫好好伴读,莫要辜负太子殿下的信任。”小宫女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墨寒笙提着锦盒回到屋内,将盒子放在案上,没有急着打开,而是仔细观察起来。锦盒的做工极为精致,上面绣着繁复的云纹,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银针,轻轻刺入盒内的笔墨中——银针拔出来时,针尖竟微微泛黑!
墨寒笙心中一凛——这笔墨里竟有毒!淑妃表面上送笔墨,实则是想让他在读书写字时,不知不觉中中毒。若他方才没有警惕,直接用了这些笔墨,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锦盒收好,刚要起身去找太子禀报,门外又传来了叩门声。这次是春桃,她提着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七皇子,您最近在东宫还好吗?林姑姑总担心您会遇到麻烦。”
“我没事。”墨寒笙示意春桃坐下,压低声音道,“方才淑妃派人送了有毒的笔墨来,还好我察觉了。”
春桃脸色骤变:“淑妃也来害您?这些人也太狠毒了!”她顿了顿,又道,“林姑姑说,最近浣衣局那边不太安宁,皇后的人总在附近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姑姑担心他们会查到兵符碎片,想让您想办法尽快把碎片转移走。”
墨寒笙皱起眉头——皇后不仅想害他,还在追查兵符碎片。兵符碎片藏在浣衣局灶台下,虽暂时安全,但皇后的人若一直追查,迟早会被发现。“你告诉林姑姑,让她再忍几日,我想想办法。”他沉声道。
春桃点头:“好,我今晚就去告诉姑姑。对了,姑姑还说,让您在东宫多留意太子殿下的动向,据说皇后最近一直在拉拢朝中大臣,好像在谋划着什么,说不定会对太子殿下不利。”
墨寒笙心中一震——皇后竟连太子都想算计?看来这东宫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不仅要保护自己和林姑姑,还要帮太子应对皇后的阴谋。
待春桃离开后,墨寒笙走到案前,看着窗外的青竹,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他必须步步为营,不仅要在东宫站稳脚跟,还要查清母亲去世的真相,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眼下,首要之事,便是想办法将兵符碎片安全转移,同时提防皇后和淑妃的下一步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