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墨寒笙刚走到宫道拐角,便见春桃焦急地守在那里,见他平安出来,才松了口气:“殿下,您可算出来了!方才奴婢听说皇后在偏殿发脾气,摔了不少东西,还说……还说绝不会放过您。”
墨寒笙脚步未停,低声道:“她恨我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必惊慌。只是往后在东宫,你需多留意身边的人,皇后怕是会从暗处动手。”
两人刚回到东宫,便见内侍捧着一个锦盒走来,躬身道:“七皇子,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赔罪礼’,为昨日朝堂之事致歉。”
春桃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挡在墨寒笙身前:“殿下,皇后突然送礼,恐有蹊跷,不如先让内侍监的人查验一番?”
墨寒笙却抬手拦住她,目光落在锦盒上——盒子用红绸裹着,上面系着明黄色的丝带,看似诚意满满,可他清楚,皇后绝不会真心赔罪。他示意内侍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簪头雕刻着精致的牡丹,还衬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昨日之事,是哀家失察,望七皇子莫怪”。
“皇后娘娘的心意,臣弟心领了。”墨寒笙接过锦盒,语气平淡,“替我谢过娘娘。”
内侍走后,春桃立刻关上门,急道:“殿下,这玉簪说不定有毒,您怎么还收下了?”
墨寒笙将玉簪取出,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指尖擦拭簪头,随后将指尖凑近烛火——烛火微微摇曳,却没有异样。“暂时没发现毒,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将玉簪放回锦盒,锁进衣柜,“皇后送这玉簪,要么是想试探我,要么是想借‘送礼’的由头,在东宫安插眼线,往后这锦盒,不许任何人碰。”
春桃点头应下,又道:“对了殿下,方才林姑姑派人来传信,说浣衣局近日来了几个新宫人,行事古怪,总盯着您之前藏兵符碎片的灶台下看,怕是皇后派来的人。”
墨寒笙眉头微蹙:“兵符碎片已转移到东宫,她们查不到什么,但也不能让她们在浣衣局作乱。你去告诉林姑姑,让她多留意那几个新宫人的动向,若有异常,立刻报给我。”
可没等春桃动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内侍匆匆跑来,神色慌张:“七皇子,不好了!前殿的属官突然腹痛不止,太医诊治后说,是中了慢性毒药,而那毒药……是从您昨日带回东宫的茶水罐里查出来的!”
墨寒笙心中一凛,立刻往前殿赶去。只见几个属官正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太医蹲在一旁,拿着一个茶碗,眉头紧锁:“殿下,这茶水中掺了‘牵机引’,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后三个时辰便会发作,若不及时解毒,恐有性命之忧。”
“茶水罐是从哪里来的?”墨寒笙沉声问道。
一个小太监颤声道:“是……是昨日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说是给东宫属官的‘慰问茶’,属官们昨日没喝,今日才开封冲泡……”
“又是皇后!”春桃气得发抖,“她先是送礼,又在茶水里下毒,分明是想嫁祸给殿下您!”
墨寒笙脸色冰冷,目光扫过殿内:“立刻将茶水罐封存,送往大理寺查验,另外,派人去皇后宫苑,就说东宫属官中毒,请皇后过来一趟,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
内侍刚要动身,太子便匆匆赶来,得知事情原委后,脸色凝重:“皇后这是想借中毒之事,诬陷你下毒谋害属官,好让父皇治你的罪!此事绝不能声张,若闹到父皇面前,皇后再颠倒黑白,反而对我们不利。”
“可属官们还在中毒受苦,难道就这么算了?”春桃急道。
太子看向太医:“太医,可有解毒之法?”
太医躬身道:“‘牵机引’的解药需要一味‘冰魄草’,只是这草药极为稀有,宫中药房暂无存货,需派人去城外的药谷采摘,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回来。”
墨寒笙立刻道:“我去!药谷路途遥远,殿下需留在东宫稳住局面,臣弟亲自去采摘冰魄草,定能在三日之内带回。”
太子犹豫道:“可你刚在朝堂上得罪皇后,她若在途中设伏……”
“臣弟有暗卫护送,不会有事。”墨寒笙语气坚定,“属官们的性命要紧,不能再等了。”
太子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点头:“好,你务必小心,若有变故,立刻用银哨传信,东宫会派人支援。”
当日午后,墨寒笙便换上劲装,带着两名暗卫,快马加鞭往城外的药谷赶去。他知道,这一路必定凶险,皇后绝不会让他顺利拿到解药。但他没有退路——属官的性命、太子的信任、东宫的安危,都系在这趟行程上。他勒紧缰绳,马蹄扬起尘土,朝着药谷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东宫越来越远,而前方的暗处,早已布满了皇后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