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的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中，却压不住殿内紧绷的气氛。皇帝坐在龙椅上，手指捏着先淑妃的手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墨寒笙站在殿中，肩头的血迹已干涸成深色，目光却始终落在殿门口——皇后柳氏正款款走来，珠钗环佩叮当作响，脸上带着惯常的端庄笑容。
“陛下，臣妾听说寒笙殿下回宫了，还带了些‘证据’？”皇后走到殿中，屈膝行礼，余光扫过皇帝手中的手记，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掩饰过去，“不知殿下找到的是什么证据，竟劳烦陛下亲自召见？”
墨寒笙上前一步，声音清亮：“皇后娘娘何必明知故问？这手记里，记着您当年如何给先母下毒，如何与镇北侯勾结，甚至还画了柳府传家宝的图样——那玉佩，如今还在您的梳妆盒里吧？”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冷笑：“寒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先淑妃是病逝，宫中人尽皆知，你拿一本不知从哪来的手记，就想污蔑本宫？至于镇北侯，他是朝廷重臣，与本宫不过是外戚与后宫的寻常往来，何来勾结一说？”
“寻常往来？”墨寒笙从怀中取出那枚“柳”字令牌，“这是从镇北侯府信使身上截下的，他奉您之命，调三千精兵驻在京郊别庄，意图在我回宫途中截杀！若不是太子皇兄派禁军支援，我早已成了刀下亡魂，这也是‘寻常往来’？”
皇帝听到“调兵截杀”四字，猛地拍向龙椅扶手，沉声道：“柳氏，此事当真？”
皇后慌忙跪地，泪水瞬间涌出：“陛下明鉴！臣妾冤枉啊！这令牌定是墨寒笙伪造的，他为了给先淑妃翻案，竟不惜构陷本宫与镇北侯！至于截杀，许是他得罪了其他仇家，却赖在臣妾头上！”她膝行几步，抓住皇帝的衣角，“陛下，臣妾是您的发妻，陪您走过这么多年，怎会做出谋逆之事？”
皇帝看着皇后泪涕横流的模样，神色有些动摇。墨寒笙见状，立刻道：“父皇，儿臣有证人！先母当年的掌事宫女云袖还在，她亲眼见过您给先母送毒酒，也知道镇北侯与您的往来！还有李忠，他假传圣旨想在尼寺杀我灭口，如今已被太子皇兄关押，父皇可传他来对质！”
皇后听到“云袖”和“李忠”，身子猛地一僵，却仍强撑着道：“云袖早已离宫多年，说不定早被墨寒笙收买；李忠……李忠是本宫的人，可他性子鲁莽，许是受人挑唆才做错事，与本宫无关啊！”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还带了镇北侯府的副将和李公公！”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太子带着被绑住的副将和李忠走进殿内，二人一见皇帝，立刻吓得瘫软在地。太子上前道：“父皇，这副将已招认，是镇北侯奉皇后之命调兵截杀；李忠也承认，假传圣旨、埋伏尼寺，都是皇后指使！”
李忠趴在地上，声音颤抖：“陛下饶命！是皇后娘娘让奴才做的，她说只要杀了墨寒笙和云袖，就能永远守住秘密……奴才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啊！”
副将也连忙附和：“陛下，镇北侯确实与皇后勾结，还说等杀了墨寒笙，就趁乱带兵入宫……”
皇后看着二人招认，脸色彻底惨白，瘫坐在地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端庄。皇帝看着她，眼神从失望变成冰冷：“柳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皇帝手中的手记，泪水无声滑落。墨寒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他知道，皇后倒台，只是这场风波的开始，镇北侯还在京郊带兵，朝堂上的势力也需重新梳理。
皇帝深吸一口气，对内侍下令：“传朕旨意，废黜柳氏皇后之位，打入冷宫！即刻派人去京郊，捉拿镇北侯，解散他的兵马！”
内侍领命退下，皇后被侍卫架起，她回头看向墨寒笙，眼中满是怨毒：“墨寒笙，你别得意！就算我倒了，这深宫的阴谋，也没那么容易结束！”
墨寒笙看着她被押出殿外，握紧了手中的绣帕。殿内龙涎香依旧，可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母亲的冤屈虽即将洗清，可朝堂上的暗流仍在涌动，下一场风波，或许已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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