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押往冷宫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遍皇宫。墨寒笙站在养心殿外的白玉栏杆旁,望着远处宫墙拐角处那抹消失的灰衣——是云袖跟着内侍去偏殿等候,皇帝说要亲自问她当年的细节。
“寒笙。”太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铠甲上还沾着郊野厮杀的尘土,“镇北侯那边已传了消息,禁军到别庄时,他正想带兵逃,被当场拿下,三千精兵也都缴了械。”
墨寒笙点头,目光却仍落在宫墙深处:“皇兄,皇后虽倒了,可她在后宫经营多年,柳家的人也还在朝堂上。还有……母亲手记里提过,当年她发现皇后勾结镇北侯时,还查到一份‘兵符分布图’,可我翻遍了东宫,也没找到。”
太子脸色微沉:“你是说,兵符碎片不止东宫这一块?”
“嗯。”墨寒笙从怀中取出那方绣帕,展开来,帕角绣着半枚残缺的兵符纹样,“母亲当年把碎片缝在绣帕夹层里,可手记里说,完整兵符分三块,另外两块不知在谁手里。皇后追查这么久,或许就是想凑齐三块,掌控兵权。”
正说着,内侍匆匆来报,说柳家的人在宫门外跪了一地,求皇帝饶过废后柳氏,还说镇北侯是被冤枉的。墨寒笙冷笑一声:“柳家倒会做表面功夫,现在求饶,早干什么去了?”
太子皱眉:“父皇刚处置完皇后和镇北侯,柳家这时候来闹,怕是想逼父皇松口。我们得去看看,别让他们搅了局。”
二人赶到宫门时,果然见柳氏一族的男丁跪在地上,为首的柳家长辈举着宗族牌位,哭喊着“求陛下开恩”。墨寒笙走上前,声音冷得像冰:“柳大人,皇后下毒谋害先淑妃、勾结镇北侯谋逆,证据确凿,连李忠和副将都已招认,你们现在来求恩,是想替她顶罪吗?”
柳家长辈抬头,见是墨寒笙,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仍强辩:“殿下这话不对!我家女儿是皇后,怎会做这等事?定是有人构陷!至于镇北侯,不过是与皇后有亲戚往来,何来谋逆一说?”
“亲戚往来?”太子拿出那枚“柳”字令牌,扔在柳家长辈面前,“这令牌是从镇北侯信使身上搜出的,上面刻着柳府的标记,他调兵截杀寒笙,也是受皇后指使。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此刻寒笙已是刀下亡魂,这也是‘亲戚往来’?”
柳家长辈看着令牌,脸色瞬间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时,宫门内传来皇帝的旨意,说柳氏一族纵容族人谋逆,削去柳家长辈的官职,其余人等罚俸三年,再敢闹事,严惩不贷。柳家众人见状,只能灰溜溜地起身,扶着长辈离开。
待柳家人走后,墨寒笙忽然咳嗽起来,肩头的伤口又开始疼。太子连忙扶着他:“你伤口还没好,先回东宫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
墨寒笙摇头:“我还得去见云袖,问问她当年母亲有没有提过另外两块兵符的下落。”
二人刚走到偏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云袖的哭声:“……先淑妃当年发现兵符分布图后,还没来得及告诉陛下,就被皇后下了毒。她临终前说,另外两块兵符,一块在太后宫里,还有一块……在已故的忠勇侯府里。”
墨寒笙和太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一向深居简出,怎会藏着兵符碎片?而忠勇侯府早在十年前就因“通敌”被抄家,侯府众人也都死的死、散的散,兵符碎片又怎能留存至今?
墨寒笙推开门走进偏殿,云袖见他进来,连忙擦干眼泪:“小殿下,老奴说的都是真的,先淑妃当年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墨寒笙点头:“我信你。”他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宫墙染成一片金红。他知道,太后和忠勇侯府,又成了新的谜团。而这谜团背后,或许藏着比皇后谋逆更大的秘密。
太子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不管太后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得小心。先把你母亲的冤屈洗清,再慢慢查兵符的事。”
墨寒笙握紧手中的绣帕,眸色坚定。他知道,前路依旧艰难,可只要能查清母亲的死因,找到兵符的下落,守护好东宫,再难的路,他也会走下去。夜色渐深,皇宫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流——一场关于兵符和权力的新风波,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