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鹿晨盯着符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伸手去碰，可刚抬起胳膊，就浑身一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向后踉跄着跌坐在地板上，尾椎骨撞在地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极致的虚弱感席卷了她，连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神魂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得她蜷缩起身子，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哼出声。胸腔里像堵着团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成功画出了请神符，画出了那道外婆说“非生死关头绝不能动”的符。可下一秒，绝望就像潮水一样把她淹没——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空荡荡的，别说引动符纸沟通判官，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道符像一把沉重的钥匙，她拼尽全力拿到了钥匙，却没力气把它插进锁孔。

她赌上了心血，甚至预支了寿元，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鹿晨“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她干裂的唇间逸出，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凄凉，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刺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脚步声停在门口，紧接着，是刘奕君带着担忧的声音：

刘奕君“小晨？你在里面很久了，没事吧？”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沉闷，却像惊雷一样炸在鹿晨耳边。不能让他们看到！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这副样子！

她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想把符纸藏起来，想把那些画符的材料收起来，可刚用手撑着地板撑起一点身子，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就猛地袭来，眼前彻底黑了下去，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刘奕君“小晨？”

门外的刘奕君又敲了两下门，没听到回应，语气里的担忧更重了。之前他以为她在专注画符，没敢打扰，可现在这么久没动静，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刘奕君“小晨！回答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又用力敲了敲房门，

刘奕君“你在里面吗？开门！”

里面依旧一片死寂，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砰！砰！

刘奕君不再敲门，而是用肩膀撞向门板。老式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没被撞开。别墅的隔音很好，可这动静还是惊动了楼下的人。

靳东“奕君？怎么了？”

靳东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快速靠近，带着沉稳的急切。他刚在书房看剧本，听到楼上的动静，立刻跑了上来。

刘奕君“小晨在里面，没声音！”

刘奕君的声音紧绷得像要断了，再次用肩膀撞向门板，

刘奕君“门锁住了，她没开！”

王阳也冲了上来，看到刘奕君撞门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变了，立刻跑过去：

王阳“我来帮你！一起撞！”

两人一起用力，第三次撞击时，“咔嗒”一声，门锁崩开，房门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