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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桂香与远声

夏夜里的回声

安福里的秋天总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桂香,37号楼下的两棵桂花树缀满金桂,风一吹就像撒了场甜香的雨,落在青石板上、茶馆的窗台边,连空气里都飘着蜜似的味道。林砚早上出门时,看见母亲正和张师傅一起,在桂花树下搭木架——再过几天就是周末,他们想办个“桂花采摘日”,让巷里的邻居和之前来的孩子们一起摘桂花,做桂花糖、酿桂花酒。

“你看这木架,是张师傅用旧门板改的,结实着呢。”母亲笑着拍了拍木架,手里还拿着个竹篮,“苏晚说今天要带出版社的编辑来,想看看安福里的秋天,咱们得把巷里收拾得整齐点,让人家也尝尝咱们的桂花茶。”林砚接过母亲递来的抹布,擦着木架上的灰尘,忽然想起去年秋天母亲刚搬回安福里时的模样,如今她早已融入巷里的日子,连说话都带着安福里的烟火气。

上午十点多,苏晚带着出版社的李编辑来了。李编辑刚走进巷口,就被桂香吸引住了,忍不住感叹:“难怪《安福里的四季》能打动人,光是这味道,就满是生活的暖意。”苏晚笑着拉着她走到桂花树下,指着母亲和张师傅搭的木架说:“这周末我们要办采摘日,到时候大家一起摘桂花、做点心,您要是有空,也来热闹热闹。”

周屿这时也扛着相机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刚洗出来的照片——有春天孩子们种海棠的场景,有夏天茉莉茶会的热闹,还有上次学生们来画的安福里。“这些照片想放进《晚风里的约定》的附录里,”周屿把照片递给李编辑,“让读者也能看到安福里真实的日子。”李编辑翻着照片,频频点头:“这些真实的细节最打动人,比任何华丽的文字都有力量。”

母亲这时端着刚泡好的桂花茶走过来,茶杯里飘着几片金桂,茶汤泛着浅黄。“李编辑,尝尝咱们巷里的桂花茶,用今年的新桂泡的,甜得很。”母亲笑着把茶杯递过去。李编辑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这味道太特别了,带着老巷的温厚劲儿,要是能把这味道也‘装’进书里就好了。”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桂花树下的笑声混着桂香,格外热闹。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忙着筹备采摘日。王阿婆带着几个老人洗干净了去年的玻璃罐,准备装大家做的桂花糖;新搬来的年轻夫妻网购了酿酒的坛子,说要教大家酿桂花酒;苏晚则画了很多“桂花采摘指南”,贴在巷口的公告栏上,上面画着怎么摘桂花、怎么挑品相好的花瓣,还标着“别伤着树枝”的小提醒;林砚和周屿则把茶馆里的长桌搬到桂花树下,铺上台布,准备放大家摘好的桂花。

采摘日那天,天气格外好。之前来的孩子们早早地就到了,手里拿着小竹篮,跟着母亲学怎么轻捏桂花枝桠——“要捏着花柄摘,别把叶子带进来,不然做出来的糖会发苦。”母亲耐心地教着,孩子们学得认真,小篮子里很快就积了一层金桂。李编辑也来了,还带了出版社的同事,大家跟着邻居们一起摘桂花,时不时传来笑声,连“茉莉”猫都凑过来,围着孩子们的脚边转,尾巴上还沾了两朵桂花。

中午,大家把摘好的桂花分成几份,一部分用来做桂花糖,一部分用来酿桂花酒,剩下的则交给王阿婆,让她做桂花糕。茶馆里飘着桂花和糯米的混合香气,孩子们围在旁边,看着王阿婆揉面团、压模具,眼里满是期待;大人们则坐在桂花树下,喝着桂花茶,聊着天,李编辑的同事拿着相机,不停地记录着眼前的场景,说要做成短视频,放在出版社的平台上,让更多人知道安福里。

下午,苏晚带着孩子们用剩下的桂花拼图案,有的拼“安福里”三个字,有的拼小猫咪,还有的拼海棠花——“明年春天,咱们种的海棠就能开花了。”苏晚指着拼好的海棠图案说。孩子们高兴地拍手,说春天还要来安福里,看海棠、画海棠。

傍晚,采摘日快结束时,大家把做好的桂花糖装进玻璃罐,贴上写着“安福里·秋”的标签,分给每个人。李编辑捧着玻璃罐,笑着说:“回去我要把这罐桂花糖放在办公室,每次看到它,就想起安福里的桂香和大家的笑脸。”她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晚风里的约定》的外文版翻译已经启动,出版社还计划明年春天,在安福里办一场“绘本与老巷”主题展,让更多人走进这里,感受安福里的温暖。

送走李编辑和孩子们,林砚、苏晚、周屿和母亲坐在桂花树下,手里捧着刚酿好的桂花酒,浅酌慢饮。风一吹,桂花落在酒杯里,泛起一圈圈浅纹。“你说,国外的读者看到咱们的故事,会喜欢安福里吗?”苏晚轻声问。周屿笑着点头:“肯定会的,温暖和善意是不分国界的,就像这桂香,不管是谁闻到,都会觉得甜。”

母亲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里满是笑意:“不管走多远,只要安福里还在,只要咱们还在,这份温暖就不会断。你外婆要是知道,她的故事能传到国外去,肯定会很高兴的。”林砚握着母亲的手,心里满是踏实——外婆的牵挂、母亲的归来、朋友的陪伴、邻居的善意,还有那些素未谋面却被安福里打动的人,都成了夏夜晚风里的一部分,化作了能传到远方的温暖声音。

夜深了,巷里的灯光渐渐暗了,只有桂花树下的灯笼还亮着,映着满地的金桂。林砚看着身边的人,看着满巷的桂香,忽然明白,夏夜晚风里的回声,从来不是局限在老巷里的声响,而是能飘向远方的“远声”——是安福里的故事被更多人听见,是安福里的温暖被更多人感知,是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想起这片老巷,心里就会涌起的暖意。

他知道,未来的安福里,还会有无数个秋天的桂香,还会有无数个飘向远方的故事,而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守着这片老巷,守着这份温暖,让夏夜晚风里的远声,永远传递下去,永远温暖着每一个向往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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