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半拖半架着谢祁特往医院走,他一路都在挣扎,嘴里的咒骂没停过,连带着加布里埃尔也被捎上:“黄毛!你刚才怎么不帮我!我****你个见风使舵的东西!”
加布里埃尔早就躲得远远的,只在后面喊:“阿成,我这是为你好!你伤口都渗血了,回医院才对!”
“少废话!”谢祁特想挣开我的手,却被我攥得更紧,他转头瞪我,眼神像炸毛的猫,“亚瑟·刘易斯,你放开我!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
“阿成别闹了。”我耐着性子劝,指尖已经能摸到他衣料下的湿意——那是伤口渗出来的血,比刚才在孤儿院时更明显了,“你伤口真的裂开了,再闹下去会更严重。”
“别闹了?你少管我!”谢祁特的声音拔高,挣扎得更凶,膝盖还故意往我腿上顶,“我就算流血流死,也不用你管!”
一路折腾着回到救治室,我把他按在病床上时,自己也出了层薄汗。护士递来换药的工具,我刚拆开谢祁特腰上的绷带,他就跟条离水的咸鱼似的扭来扭去,消毒棉刚碰到皮肤,他就猛地踹了下床沿:“疼!你轻点儿!想谋杀啊!”
我压着心头的火气,尽量放柔语气:“阿成别动,很快就好。”
可他根本不听,反而伸手去推我的手,消毒棉被他扫落在地。我看着他腰上裂开的伤口还在渗血,之前压着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声音沉了下来:“阿成别动!”
他还想反驳,我没再给他机会,指尖轻轻往他腰上的伤口戳了一下——只是轻微的力道,却精准戳中了痛处。谢祁特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下一秒就没了动静,头歪在枕头上,竟是疼晕了过去。
我愣了愣,随即又气又心疼,叹了口气,还是拿起消毒棉继续处理伤口。擦到腰侧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后背,才发现他后背上的擦伤也渗了血,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上次办案时被砍伤的旧伤口,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我没敢耽搁,小心地把他的上衣脱下来,怕他着凉,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盖在他肩上。见他晕着没反应,我干脆俯身,轻轻把他抱起来,让他趴在我怀里——这样既能方便处理后背的伤口,也能让他稍微舒服些。
消毒棉蘸着药水擦过旧伤口时,我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可他始终没醒。我一边擦药一边留意他的脸色,却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我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停下动作,轻轻抖了抖他的肩膀:“阿成?你醒醒?”
没有回应。我刚想再喊,却看见他的嘴角慢慢渗出血丝,鲜红的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我手腕上,烫得我心脏猛地一缩。
“阿成!”我连忙把他扶起来,手指探向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气息微弱,脉搏也比刚才慢了许多。我慌了神,抓起旁边的呼叫铃用力按下去,目光死死盯着他嘴角的血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有事,他绝对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