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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那包牛肉干最终我也没吃出什么味儿,嚼在嘴里跟木屑差不多。闷油瓶指着我耳朵说的那句话,像个魔咒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配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杀伤力惊人。
店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还有我有点乱的心跳声。我偷偷瞄向角落,闷油瓶又恢复了那种入定状态,杂志摊在腿上,眼神放空,好像刚才那个使坏的人不是他。
但我总觉得,空气里那点微妙的、躁动的东西还没完全散去。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沉默:“那个……小哥,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啊。”
闷油瓶的眼珠极缓慢地转向我,没什么表示。
“要不……咱们看个电影?”我突发奇想,指了指柜台后面那台落了不少灰的旧笔记本电脑,“我上次下了一部,据说特效不错……”
其实我就是想找点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别再老想着楼上那点事儿和刚才那点尴尬。
闷油瓶看着我,过了几秒,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如蒙大赦,赶紧跳起来去拿电脑,又手忙脚乱地把沙发往前拖了拖,找了个插线板接上电源。笔记本风扇嗡嗡地响起来,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吵闹。
我点开播放器,找到那部号称投资巨大的爆米花大片,点击播放。片头宏大的音乐响起来,总算盖过了一些雨声和我的心跳声。
我抱着电脑坐回沙发,把电脑放在腿上,往旁边挪了挪,给闷油瓶留出位置:“小哥,过来看呗,这屏幕小,离远了看不清。”
闷油瓶站起身,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沙发不大,我们俩的肩膀几乎要挨在一起。他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又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电影剧情很套路,打斗场面轰轰烈烈,光影在我们脸上明明灭灭。我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但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旁边的人。
他看得很专注,侧脸在屏幕光线的勾勒下显得轮廓分明,下颌线绷得有点紧。是因为剧情紧张?还是……
电影演到中途,男女主角在枪林弹雨里突然就开始深情对视,然后毫无征兆地吻在了一起,背景音乐变得煽情又激昂。
我:“……”
这什么烂俗桥段!早知道有这出我就不选这部了!
我顿时觉得如坐针毡,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屏幕,也不敢看旁边。空气好像又变得粘稠起来。
我能感觉到闷油瓶的呼吸似乎顿了一下。
屏幕上那俩人还没完没了了。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正想伸手快进,旁边忽然传来闷油瓶平静无波的声音:
“假的。”
“啊?”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转过头,屏幕的光在他眼底流动,看起来深邃得吓人。他指了指屏幕上正在激情拥吻的男女主角,语气像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爆破点在他们身后三米,气流和弹片不足以只吹动她的头发而不伤及皮肤。假的。”
我:“……”
我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脑子里那点旖旎尴尬瞬间被这通硬核分析砸得粉碎。
“而、而且……”我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掰,“你看那男的抱她的姿势,重心根本不对,真要那个角度发力,他俩得一起摔进那个炸出来的坑里……”(作者发会儿疯你们别管)
闷油瓶闻言,转回头看向屏幕,仔细看了看,然后认同地点了下头:“嗯。”
我们俩就着一部好莱坞大片里的吻戏,开始严肃认真地讨论起爆破冲击波、人体力学和道具穿帮问题。
讨论到最后,那点尴尬早就烟消云散,我只觉得好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闷油瓶看着我笑,嘴角似乎也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几乎看不见。
电影后半段演了什么我根本没看进去,光顾着和闷油瓶找bug了,比看电影本身有意思多了。
片尾字幕升起的时候,雨居然也小了不少,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我合上发烫的电脑,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感觉心情莫名舒畅了很多。
“这片子……还挺有意思。”我总结陈词,指的是找bug的过程。
闷油瓶“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店里又恢复了安静,但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心慌的安静,而是一种松弛下来的、舒适的宁静。
我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几点了?是不是该弄点吃的了……”
话还没说完,肚子就非常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
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
我老脸一红。
闷油瓶看向我的肚子,然后又看向我。
“饿了。”他陈述道。
“……有点。”我破罐子破摔。
他站起身,没说什么,径直走向后院的小厨房。那是王盟有时候热饭用的,设备简单,但基本调料都有。
我有点意外,跟过去:“小哥?你要做啥?”
他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只有我前几天买的鸡蛋、挂面和几根蔫了吧唧的火腿肠。他拿出两个鸡蛋,一捆面,又翻了翻,找出半包紫菜。
“面。”他言简意赅地解释,然后开始烧水。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闷油瓶熟练地打蛋,切火腿肠。他的动作依旧没什么烟火气,甚至带着点属于他的利落和精准,但在这个狭小、甚至有点油腻的小厨房里,却莫名显得格外真实和……温暖。
水开了,蒸汽氤氲上来,模糊了他的侧脸。他把面条下进去,用筷子轻轻搅散。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火腿面就做好了。他甚至还撒了点紫菜碎,滴了几滴香油。
他把其中一碗递给我。
面条煮得软硬适中,汤底清澈,飘着金黄的蛋花和粉红的火腿肠,香气扑鼻。
我端着碗,心里像是被这热气熏了一下,又软又暖。
“谢谢小哥。”我小声说。
我们俩就站在厨房门口,也没找地方坐,直接端着碗吃了起来。吸溜吸溜的声音在店里回响。
味道很简单,但很好吃,尤其是在这种阴冷的雨天。
我吃得鼻尖冒汗。
闷油瓶吃得很快,但依旧安静。他吃完自己那碗,看我还在吃,也没走开,就站在那里,看着门外渐渐停歇的雨。
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舒服了……”
一抬头,发现闷油瓶正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嘴角。
我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沾东西了?”
他伸出手,用拇指极其快速地、轻轻擦过我的下唇边缘。指尖带着一点微凉的、属于他的温度。
“汤。”他收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拂去一粒灰尘。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开始擂鼓。嘴唇被碰过的地方,像被羽毛尖扫过,又像是被微弱的电流窜过,麻酥酥的。
他……他刚才……
闷油瓶已经转身去洗碗了,水流声哗哗地响起,背影挺拔又淡然。
我摸着还有点发麻的嘴唇,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算什么?
也是……从电影里学的?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了。云层散开些许,露出一小片灰蓝色的天空。
闷油瓶洗好碗,擦干手,走回客厅,又拿起了那本杂志。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样。
但我站在厨房门口,摸着自己的嘴唇,感觉这个潮湿的、安静的、弥漫着面条香气的下午,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至少,对我而言,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