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口停下来,风把白逸辰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露出额角因急火攻心而暴起的青筋。他攥着拳,指节抵在江屿胸口,后腰的绷带被冷汗浸得发潮:“你不懂!那猫爪贴纸是周子研托我买的,说林晚生日想要个‘能抓坏人’的念想——现在她被人推下去,你让我等?” 江屿没躲,任由他的拳头抵着,相机挂在脖子上,金属链硌得锁骨生疼。“我不懂?”他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什么冷意,反倒带点被戳中软肋的沉,“上周去看周子研,她轮椅旁放着个布偶,说是林晚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还绣了只猫——她那样的人,会在答应周子研‘一起去海边绣更大的猫’之后跳下去?”他突然抓住白逸辰的手腕,把人往路边拽,力道却收了半分,“但现在冲过去,你打算怎么说?‘我用控梦看见他推人’?警察会把你当疯子,到时候谁护着周子研?谁替林晚翻案?”
白逸辰的手腕被攥着,蝴蝶胎记在皮肤下隐隐发烫,却不是因为急火,而是江屿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他知道江屿在意的不是贴纸,是“他记着别的女生生日细节”这回事。“我没记错她生日,”他声音哑了,带着点急于解释的慌,“是周子研念叨了半个月,说‘林晚二十岁了,得有点像样的礼物’,我才记的。”
江屿松开手,从相机包里翻出个东西——是枚被透明袋封好的碎镜片,边缘沾着点暗红。“昨天去周子研家,她指着窗台说‘这是林晚放的,说能照见背后的鬼’。”他把镜片塞给白逸辰,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法医朋友验了,血迹是林晚的。我比你更想撕了周耀阳,但现在得按规矩来。” 白逸辰捏着那枚镜片,指尖抖得厉害。他看见江屿脖子上的相机链——那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晃。
“她早有防备。”江屿的声音低下来,带着种刻意放缓的笃定,“所以不会把希望全放一个U盘上。周耀阳拿到的,可能是空壳。”他抬头看白逸辰,眼底的光软了点,“报警,把镜片、贴纸(强调是周子研托买的)、周耀阳的证词漏洞全交上去。等三天,约他去老仓库,就说‘林晚留了东西在那,要亲手交给你才肯销毁副本’。”
“他会信?”
“他会。”江屿抬手,替白逸辰把后腰渗血的绷带往上提了提,指尖在他腰侧停了停,“你得撑住。别用‘共情控梦’盯他,那玩意儿容易让你陷进别人的情绪里——我不想三天后在仓库里,还得分心护着你。”
白逸辰看着他手背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相机磨出来的,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痒:“你刚才拽我手腕的时候,力道收了吧?怕弄疼我?”
江屿没承认,转身往警局走,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在三步外停了停:“三天后老仓库。让他知道,沾了血的东西,吞下去会硌嗓子。” 白逸辰跟上去,把镜片揣进贴身口袋,又悄悄往江屿身边凑了凑,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他知道江屿刚才的“冷意”里藏着什么——不是吃醋,是怕他因为急功近利,乱了分寸。
风里的血腥味淡了点,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慢慢靠近,最后交叠在一起。三天后的老仓库会有场硬仗,但至少此刻,他们的步子是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