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篮球赛那天后,蓝天画和东方末的“拌嘴”里,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早自习前,蓝天画照旧踩着铃声冲进教室,路过东方末座位时,会顺手把温热的牛奶放在他桌角,嘴上还不忘念叨:“我妈非让我带两瓶,你别浪费。”而东方末不再皱眉说“我不喝”,只是默默把牛奶往桌里推了推,等她坐定后,才拧开瓶盖小口喝着——没人知道,他前一晚特意查了“早上喝牛奶的好处”,连牛奶的温度都在心里默记了一遍。
月考后的数学讲评课,老师让同桌互相批改错题。蓝天画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皱成了苦瓜脸,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得乱七八糟。东方末瞥了一眼,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扔错题本,而是拿起她的草稿纸,用红笔在关键步骤旁画了个小太阳:“辅助线画错了,看这里——把坐标系建在中点上,比你瞎凑简单十倍。”
蓝天画盯着那个小太阳愣了愣,突然笑出声:“东方末,你居然会画这么可爱的标记?”他耳尖一红,把草稿纸扔回去,嘴硬道:“怕你眼瞎看不见,浪费我时间。”可低头时,自己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突然,早读课上,同学们都在窗边探头看雪花。蓝天画戳了戳东方末的后背:“喂,下课后去操场堆雪人吧?”他头也不回:“幼稚,我要刷题。”可下课铃一响,他却先一步收拾好课本,站在教室门口等她——手里还多了一副厚厚的手套,是上次蓝天画塞给他的那件羽绒服同款。
两人在操场堆雪人时,蓝天画不小心把雪揉进了他的衣领。他假装生气地伸手去挠她的痒,追得她在雪地里跑个不停。笑声落在雪地上,惊飞了枝头的麻雀。蓝天画跑累了,坐在雪地上喘气,东方末走过去,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笨拙地绕在她脖子上:“别冻感冒了,耽误上课。”
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蓝天画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抬头看向东方末,刚好撞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温柔,像雪地里的月光,亮得让人心慌。
期末考试前的晚自习,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蓝天画在背英语单词,困得直点头,脑袋差点撞到桌角。东方末见状,从抽屉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在她的课本上:“吃了,别睡着了。”
蓝天画含着糖,清凉的味道驱散了睡意。她看着东方末认真刷题的侧脸,突然轻声问:“东方末,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啊?”他笔尖顿了顿,抬眼看她:“北方的理工大学,你呢?”
“我……我还没想好,”她捏着课本的边角,小声说,“不过听说北方的大学冬天会下很大的雪,好像很好玩。”东方末的嘴角弯了弯,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推到她面前——纸上是两个相邻的大学名字,一个是他想去的理工大学,一个是她提过几次的师范大学,中间画了一个双向箭头。
蓝天画看着那个箭头,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抬头时,正好看到东方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蓝天画,以后……一起去北方看雪吧?”
窗外的雪还在下,教室里的灯光暖融融的。蓝天画笑着点头,眼眶却有点发热——原来从初一那个撞在一起的早晨开始,他们的心意就像这双向箭头,看似朝着不同的方向,却早已悄悄指向了同一个未来。
她悄悄在草稿纸的角落画了个小雪人,雪人手里拿着两颗连在一起的薄荷糖。东方末瞥见了,没说话,只是在雪人旁边,又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在雪地里朝着太阳的方向走。
蝉鸣早已远去,可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