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瑞（甜）

《缚君策》·卷一：少年听雨歌楼上

第一章：同袍

大胤·承平二十二年，春。

帝都郊野，桃花汛涨，御苑外的青石板一路被水色浸润，映出少年们策马而来的倒影。

张函瑞勒缰翻身，衣袍尚带书墨香：「桂源，今日殿试放榜，你当真不去看？」

张桂源抱臂倚树，玄衣未染尘，嗓音却沉：「榜上有名也罢，无名也罢，终归要有人去北境填窟窿。」

张函瑞笑，眉目清寒：「你填你的窟窿，我劾我的贪官，两不相干。」

风掠过，桃花纷扬，落在张桂源肩头。张函瑞伸手拂去，指尖却被对方握住。

张桂源低声道：「若有一日，我成了你折子里的贪官，你待如何？」

张函瑞扬眉：「先绑了，再打五十廷杖，最后扔大理寺。」

张桂源低笑，眼底却掠过一丝暗色：「好，我记下了。」

第二章：裂帛

同年冬，北境兵变。

张桂源单骑入乱军，半旬后，叛军首领头颅高悬辕门，血染雪原。朝廷急封「摄政王」，赐尚方剑，可先斩后奏。

御史台连夜拟折，张函瑞执笔，墨透纸背：「臣劾张桂源擅杀降将，冒功邀爵，罪当流放。」

折子递上去的当夜，张桂源潜回帝都，翻窗而入，一把按住张函瑞的手腕，声音喑哑：「函瑞，北境三千降卒若留，后患无穷。」

张函瑞抬眼，眸色澄澈：「国法在，后患自有国法治。你逾矩，我便参你。」

张桂源沉默良久，忽笑，笑意不达眼底：「好，那便请御史大人，亲来锁我。」

第三章：初锁

三日后，金殿御审。

皇帝年少，太后垂帘。张函瑞当庭陈词，字字如刀。张桂源卸剑跪地，背脊笔直，目光却只落在张函瑞身上。

太后懿旨：摄政王功过相抵，但需受「御史鞭」二十一道，以儆效尤。

行刑台设在雪地，百官围观。张函瑞执鞭，指节泛白。第一道鞭落下，血溅雪砖，张桂源闷哼未跪。

第二十道，张桂源唇色惨白，仍一字一顿：「张中丞，可还满意？」

最后一道，张函瑞却扬手，鞭梢反转，抽在自己手臂，血珠滚落：「这一道，我代你受。自此，两清。」

张桂源抬眼，眼底风雪翻涌：「张函瑞，你休想。」

第四章：夜囚

当夜，张桂源反客为主，带亲兵围了御史府。

张函瑞被「请」至王府地牢，玄铁锁链缠腕，吊于刑架。张桂源指腹摩挲过那道自抽的血痕，声音低哑：「函瑞，你可知我有多疼？」

张函瑞冷笑：「疼？你杀降将时，可曾问过他们疼不疼？」

张桂源抬手，一鞭落空，却在张函瑞臀侧停住。他俯身，以唇代鞭，吻过那人颤抖的指节：「我舍不得。」

锁链哗啦，张函瑞猛地挣近，额头相抵，嗓音嘶哑：「张桂源，你锁得住我，锁得住天下人心吗？」

烛火噼啪，映出两道纠缠的影子——

一个被锁的是身，一个被锁的是心。

第五章：雪夜试刃

子时，王府浴房。

张桂源亲执铜盆，以热水擦过张函瑞腕间血痕。张函瑞闭目，睫毛投下一弯阴影。

张桂源低声：「函瑞，我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明日之前，你写折子告我非法拘禁，我放你走。」

张函瑞睁眼，眸色清亮：「我写。但折子递上去，你便是死罪。」

张桂源笑，笑意里带着狠：「那便写。我若怕死，便不配姓张。」

张函瑞忽抬手，捧住他的脸，声音轻得像雪落：「桂源，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张桂源喉结滚动，半晌，俯身吻住那抹温凉：「好，但地狱里，你也得在我身侧。」

窗外，雪压弯了枯枝，「咔嚓」一声脆响——

仿佛预告，少年情谊，自此裂帛难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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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少年篇，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