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3
那年的伦敦，霓虹灯开始盖过街灯，雾都的雾也染了些彩色。疏冥站在古雷特的阁楼前，手里拎着刚买的饼干（狗骨头形状），加了肉桂碎的那种，银边眼镜后淡黄瞳孔却满是犹豫。
最近几个月，他太不对劲了。很少出任务，总一个人坐在墓园发呆，银边眼镜后淡绿瞳孔里的光灭了大半，只剩化不开的郁；指尖淡绿能量脉络也暗了，他很少笑，连给她煮的热可可，都忘了放她喜欢的肉桂粉。
疏冥敲了敲门，没回应。推开门时，阁楼里暗得很，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还是晃得厉害。桌上摊着本死神手册，旁边堆着厚厚的文件，最上面那页印着“凡多姆海恩”，边缘沾着丝极淡的黑——像恶魔的气息，又像禁忌的力量，这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位他多年的挚友，暗中掌管英国黑社会，女王的看门狗文森特。
“古雷特？”她走过去
他转过头，银色眼镜滑到鼻尖，淡绿瞳孔看见她，才勉强牵了牵嘴角：“前辈来了。”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指尖动了动，却没像往常那样的热情。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疏冥微微挑眉，把饼干放桌上，握住他的手，很冰虽然平常也不热，但比往常的还要冰，“协会找我谈了两次。"他说话间顿了顿。
他沉默了好久，目光落在“凡多姆海恩”的文件上，才缓缓开口：“前辈，小生想隐退。”
疏冥浑身一僵，似乎是难以置信：“隐退？你知不知道……”死神隐退，要么是遇到了跨不过的坎，要么是要放弃身份——连死神之眼的能量都会跟着衰。“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更多风景，一起护灵魂……”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对，皱了皱眉又说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也没必要跟我说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说完又恢复到往常的神色，笑着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霓虹灯，黑边眼镜挡了眼底的痛：“小生有件必须做的事，这件事，不能用死神的身份去做。”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个黑盒子，指尖淡绿能量脉络小心翼翼托着，像护着稀世珍宝，“这是小生用自己的死神之眼能量和灵魂碎片做的，前辈想找小生时，它会指路。”
“是因为凡多姆海恩家，对不对？”疏冥说道，不过还是保持着体面——她见过他藏的照片，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怀里抱着个金发小男孩，他说那是“文森特老友”和“小夏尔”，“你和文森特是挚友，所以连他的孩子，你都要护着？”
他身体僵了下，随即点了头：“文森特是小生为数不多的、能聊得来的人类朋友，我无法忍受再次失去他们家的人……可小生没做到，夏尔还是走了，我要帮他。”他声音里的痛，像针一样扎人，“小生欠他们的，必须还。”疏冥沉默了半晌
他又说：夏尔的死藏着太多疑点，恶魔的交易、女王的阴谋，他要查清楚，要为文森特和夏尔讨个说法——这条路太险，会沾禁忌力量，会染黑暗，我不能把你进来。
“那我们呢？” 疏冥问道“你隐退了，我们的约定……”
他终于转头看她，眼底的不舍快溢出来，心像被镰刀割过：“前辈，小生不会离开伦敦的。”他把黑盒子塞进她手里，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小生会开家葬仪屋，以后前辈想找小生了，随时都能来。咱们的约定，从来都算数。”疏冥笑了笑，轻扶眼镜道：“就算不作数，我也不会把你怎样的。”
第二天，古雷特·布列多向协会提交了隐退申请。高层震惊——毕竟他是“最强伙伴”之一，可他态度坚决，最终还是批了。离职那天有人来送他，拍了拍他的肩，递过本新的死神手册：“要是想回来，随时找我。”莉迪亚攥着刚编好的淡蓝色能量脉络手绳，怯生生递过去：“古雷特前辈，这个……您带着，能想起协会的样子。”
疏冥站在最后面，看着他和他们告别，心像压了块石头。他走到她面前，把领口那朵风干蔷薇摘下来，别在她衣襟上：“前辈，等小生。”
她点了头，看着他转身，黑色背影融进伦敦的霓虹里，越来越远。手里的黑盒子传来微弱的暖，像他的能量脉络在跳，提醒她——他还在这座城市里，他们的约定，还在。疏冥看着远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是啊，她怎么可以把工作带入个人情感。
后来伦敦真的多了家葬仪屋，老板戴高帽，遮着半张脸，手里总拿本厚书，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只叫他“葬仪屋”。而回收科的疏冥前辈，依旧是“精准如钟摆”的标杆，只是偶尔完成任务后，会绕路去葬仪屋附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指尖摸着衣襟上的干蔷薇，掌心攥着那个黑盒子——里面的淡绿能量脉络，总在她想他时，轻轻晃一下。
他们还会见面。深夜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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