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HP:雪色心绪
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all  hp     

Chapter 4

HP:雪色心绪

接下来的几日,芙洛莉安的生活似乎回归了原有的轨道。

她按时服用那些味道寡淡或古怪的魔药,更多的时候是蜷缩在窗边的软榻上,重读洛里斯的来信,或是望着远处发呆。

霍格沃茨的来信成了灰色日子里唯一鲜亮的期待。

她开始计算着猫头鹰可能到来的时间,每一次翅膀扑棱的声音都会让她雾灰色的眼眸瞬间被点亮。

她仔细地回复每一封信,事无巨细地描述别苑里微不足道的日常——哪株山茶结了多少花苞,早餐的蜂蜜蛋糕糖霜似乎比往日甜了一分,她尝试阅读的那本关于北欧神话的书有多么晦涩难懂……

她小心翼翼地编织着平静安稳的假象,将那次短暂的玫瑰园之旅和那双挥之不去的红瞳,牢牢锁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如同藏起一件不该拥有的、闪着危险光泽的珍宝。

然而,那种莫名的烦躁并未真正远离。

它只是潜伏着,像藏在华丽地毯下的碎玻璃,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用尖角轻轻硌一下她的心。

对洛里斯的思念并未因书信往来而缓解,反而因为文字的隔阂变得更加具体而磨人。

她想念他梳头时指尖的温度,想念他沉默却令人安心的陪伴,想念那种无需言说便能被完全理解的默契。

这种积压的、无处排遣的情绪,在一个午后再次达到了临界点。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却让她感到一种窒息的闷热。她放下看了许久却一页也未翻动的书,对安娜说:“我去花园。”

这一次,她没有走向上次那条偏僻的小径,而是选择了温室附近一片开阔的草坪,那里视野良好,能看见别苑的主建筑和大部分精心修剪的花圃。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柔软的裙摆扫过草尖,带来细微的沙沙声。

温室的玻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里面那些珍稀的魔法植物在恒定的温暖环境中慵懒地舒展着枝叶。

一切都井然有序,完美得如同舞台布景,却也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偏离了草坪,朝着温室后方一小片槭树林走去。树荫浓密,带来了几分凉意。

树林边缘,不知何时滋生了一片野生的、未经过规划的白色雏菊,星星点点,带着一种顽强的、不被约束的生命力。

这片意外的野趣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那柔软的花瓣。

这种自由生长的姿态,与她温室里那些被严格照料的、每一片叶子都待在指定位置的花朵如此不同。

就在她的指尖抚过一朵格外饱满的雏菊时,脚下柔软的泥土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动了一下。

并非塌陷,更像是一种……空间细微的涟漪感。她并未在意,以为只是踩松了草皮。

她站起身,想继续往前走,看看这片小树林的深处还有什么。然而,就在她迈出下一步的瞬间——

周围的景物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槭树林、白色雏菊、远处温室的玻璃反光……一切熟悉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倒影般剧烈晃动、碎裂、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抽走。

她感到一阵短暂却强烈的眩晕,脚下踩踏的实感消失了,仿佛跌入一个色彩扭曲的漩涡。

这个过程短暂得几乎像是幻觉。

下一秒,脚踝处传来一阵冰凉粘腻的触感,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浓郁到刺鼻的化学气味冲入她的鼻腔。

她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眩晕感逐渐褪去,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她并非站在草地上。

她站在一张巨大无比的、摊开在地上的厚实画布之上。

画布上泼洒着大片大片未干的、浓烈到炫目的油彩——肆意流淌的钴蓝,热烈燃烧的朱红,浓郁得化不开的祖母绿,还有大片仿佛阳光凝固而成的铬黄……这些颜料尚未定型,在她的羊皮小拖鞋下呈现出一种柔软而危险的质感。

而她刚才感觉到的冰凉粘腻,正是左脚不小心踩进了一摊新鲜的、如同血液般浓稠的深红色颜料里。

浓烈的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味几乎让她窒息。

芙洛莉安彻底愣住了,雾灰色的眼眸因震惊而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脚下这片色彩的灾难,以及那只被染得一片狼藉的鞋子。

这里似乎是一个极其宽敞的画室,有着挑高的天花板和巨大的、北向的落地玻璃窗,保证了充足而均匀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画架随处散落,有的上面还有未完成的作品。

墙上、地上,甚至一些古典雕塑的复制品上,都溅染着各种颜色的颜料斑点,呈现出一种狂放不羁的创作氛围。

而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影从高大的画架后站了起来,打翻了一小罐调色油,金色的液体汩汩流出,混合进画布上的色彩里。

是那个黑发红瞳的男孩。

他今天穿着一件沾满各色斑点的亚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却结实的小臂。

他手里还拿着一支饱蘸翠绿色颜料的长柄画笔,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因为震惊而显得更加明亮,正盯着画布上突然多出来的、一脸惶惑无助的“意外访客”。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银白的长发,她雾蒙蒙的、受惊小鹿般的灰色眼眸,以及她那只不幸陷入他红色颜料里的、显然价格不菲的羊皮小拖鞋。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画室。只有调色油流淌的细微声响。

芙洛莉安的脸颊“腾”地一下瞬间烧了起来,比上次在玫瑰园时更加厉害,红晕迅速蔓延到脖颈。

极度的窘迫、惊慌和一种被当场抓获的羞耻感淹没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忘了脚下是未干的画布和颜料,鞋底一滑,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眼看就要摔进那一片色彩的混沌之中。

西尔维赫的反应快得惊人。他几乎立刻扔掉了画笔,一个箭步跨上前,在她摔倒之前,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

他的手掌温热,带着一点颜料干涸后的粗糙感,力度却恰到好处,既扶稳了她,又没有弄疼她。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来自陌生男性的触碰,让芙洛莉安本能的一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和力量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

“小心!”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未褪去的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关切,“别动,这下面全是……”

芙洛莉安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她的手臂还被他握着,脸颊烫得惊人,心跳如擂鼓。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造成的狼藉——一个清晰的、沾着绿色草屑的鞋印踩烂了他画布上刚刚铺好的蓝色天空,而另一只脚则完全陷在那一大滩红色里,像踩爆了一颗熟透的果实。

她毁了别人的画。她闯入了别人的地方。她还被对方……抓住了手臂。

这种混乱、失仪、完全失控的局面,是她从未经历过的。雾灰色的眼睛里迅速积聚起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是窘迫,是慌张。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一种不知所措的眼神望着他。

西尔维赫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双红瞳里的惊讶渐渐被一种奇异的神色所取代。

他松开握住她手臂的手,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但目光依旧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他的视线掠过她染上绯红的脸颊,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最后落在她那只深陷红色颜料中的脚上。

“真是……”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听起来不像责备,反而更像一种无奈的惊叹,“……最出人意料的一笔。”

他后退半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一片混乱——被打翻的调色油,被踩得一塌糊涂的画布中心,以及站在色彩废墟中央、吓得脸色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掉的美丽少女。

他挠了挠自己漆黑的卷发,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无奈和极度好奇的表情。

“好吧,”他叹了口气,语气却意外地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安抚的意味,“首先,我们得把你……从我的‘海’里救出来。”他指了指那片被她踩得一塌糊涂的、原本可能是描绘汹涌海浪的钴蓝色区域。

芙洛莉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眼圈更红了。她几乎要为自己的笨拙和这场灾难哭出来。

“对……对不起……”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哽咽,“我……我不知道怎么会……”

“嘘,”西尔维赫打断她,他的红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看来我的画布今天特别渴望一位来自……嗯,远方的缪斯?尽管方式有点粗暴。”

他没有追问她如何出现,仿佛她的突然降临只是一件虽然麻烦却极其有趣的意外事件。他向她伸出手,这次不是要扶她的手臂,而是摊开掌心,示意她抓住。

“来,”他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不容置疑的活力,“小心点,踩着那些没画的地方。除非你想让你的另一只鞋也体验一下威尼斯红的价值。”

芙洛莉安看着他那双沾着颜料、却骨节分明的手,又看了看脚下恐怖的色彩沼泽,犹豫了片刻。

强烈的羞耻感和离开这片狼藉的渴望最终战胜了矜持。她小心翼翼地、颤抖地将自己微凉的手指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立刻收拢,温热而有力,稳稳地牵引着她,引导她踮着脚尖,艰难地从那片未干的油画颜料中跋涉出来,每一步都在画布上留下一个带着草屑和混乱色彩的狼狈印记。

当她终于踩到画室光滑的、同样溅满颜料点的木地板上时,她几乎虚脱般地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陷入新的窘迫——她的一只鞋已经完全被浓稠的红色颜料覆盖,惨不忍睹,裙摆的下缘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蓝色和黄色。

她站在地板上,低着头,不敢看西尔维赫,也不敢看那幅被自己毁掉的作品,只觉得无地自容。细白的指尖紧紧揪着裙侧,像个做错了事等待训斥的孩子。

西尔维赫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他那幅遭遇了“天灾”的画作。他更感兴趣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眼里含着水光,却依旧美得惊人的不速之客。

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似乎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极淡的、冷冽的山茶花香。

“那么,”他双手抱胸,酒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和浓浓的兴趣,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这次……你又是从哪片‘随便走走’的花园里,掉进我的调色盘里的呢,雪花小姐?”

芙洛莉安站在原地,裙摆边缘的油彩像一簇簇怪异而羞耻的烙印。

脚下地板的冰冷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与那只被厚重颜料包裹、感到闷热黏腻的左脚形成令人难受的对比。

松节油刺鼻的气味顽固地钻入她的鼻腔,几乎盖过了一切,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西尔维赫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她混乱心湖的石子。

“雪花小姐”?这个称呼让她微微一怔,雾灰色的眼眸抬起,怯生生地撞进他那双带着毫不掩饰好奇与笑意的酒红色眼睛里。

他的目光太直接,太鲜活,让她刚刚稍有退却的红晕又不受控制地漫了上来。

“我……我不是……”她试图辩解,声音细弱,带着一丝慌乱的无措,“我只是在槭树林……”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意识到解释自己如何从圣克莱尔家的花园“走”到这里的画室,本身就是一件无法说清、甚至可能带来麻烦的事情。

西尔维赫似乎并不真的期待一个答案。他看着她窘迫得快要缩起来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需要小心对待的珍稀小动物。他耸了耸肩,姿态洒脱,仿佛画布上那一片狼藉只是无关紧要的意外。

“好吧,神秘的槭树林小姐,”他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语气轻松,“看来它有一条直接通往我工作室的捷径,而我居然一直没发现。”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只惨不忍睹的羊皮拖鞋上,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首先,我们得处理一下这个。站着别动。”

他转身走向画室角落一个堆满杂物的旧橱柜,翻找起来。芙洛莉安僵在原地,听话地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他沾满颜料的手指灵活地在一堆瓶罐和布片中翻捡,心里充满了陌生和不安。

这与圣克莱尔别苑里井井有条、安静克制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狂放的生命力和……混乱。

很快,他拿着几块干净的软布和一个小罐子走了回来。他蹲下身,没有丝毫犹豫或嫌弃,伸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被红色颜料淹没的脚踝。

“!”

芙洛莉安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僵住了,脚踝处传来的、属于陌生男孩的温热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几乎要惊跳起来。她从未被家人以外的异性如此触碰过。

“别动,”西尔维赫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威尼斯红加上亚麻籽油,干透了你这只漂亮的小鞋就彻底报废了。虽然现在看起来也已经……”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充满了后现代艺术气息。”

他一只手稳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用软布蘸取小罐子里清澈的液体——闻起来是更浓烈的松节油味道——开始小心地擦拭她鞋子上厚重粘腻的颜料。

他的动作出乎意料地熟练和轻柔,专注于清理工作,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不是一只被意外糟蹋的鞋子。

芙洛莉安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指的力度和温度,透过薄薄的羊皮,熨帖在她敏感的脚踝皮肤上。

她想抽回脚,身体却因为过度紧张和尴尬而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接触。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松节油的气味更加浓烈了,但她似乎又能从中分辨出他身上淡淡的、类似于树脂和阳光混合的气息,以及自己身上那缕几乎被掩盖的、顽固的山茶冷香。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奇特而令人晕眩的氛围。

“你……”她终于找回了声音,细若游丝,带着轻微的颤抖,“你不用……我可以自己……”

“你自己来?”西尔维赫抬起头,红瞳里闪着戏谑的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然后让你把这昂贵的松节油打翻,或者把自己弄得满手都是,最后哭得更厉害?算了罢,雪花小姐,我还是自己来比较保险。毕竟,是我这该死的‘海’先吞没了你的鞋。”

他的话直接得近乎鲁莽,却又奇异地并不让人感到被冒犯,反而冲淡了一些尴尬的气氛。芙洛莉安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低垂的、覆盖着黑色睫毛的眼帘。

他清理得很仔细,红色的颜料渐渐被溶解擦去,露出鞋子原本柔和的米白色,虽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些许淡红色的渍痕和浓重的气味。

处理完鞋子,他又示意她抬起另一只脚,擦掉了鞋底边缘沾上的蓝色和绿色颜料。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将脏掉的布扔到一边。

“好了,暂时拯救了它……的外观,气味,恐怕需要点时间散去了。”他打量了一下她的裙摆,“至于这些,恐怕没那么容易清理了。”

芙洛莉安终于得以收回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地板上,仿佛那只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低头看着裙摆上星星点班的油彩,轻轻摇了摇头:“没……没关系。”比起裙子的损坏,刚才那番接触更让她心绪不宁。

画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尴尬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但一种新的、微妙的张力在空气中弥漫。

芙洛莉安不知所措地站着,目光游移,不敢看他,也不知该看向何处。

西尔维赫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她身上流转,最终落回到她那头如同月光的银白长发和那双雾气朦胧的灰色眼睛上。他的红瞳里闪烁着一种艺术家看到绝佳素材时的、纯粹而炽热的光彩。

“嘿,”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种兴奋的提议,“既然你都来了,还给我的画布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记,不如……让我为你画张像作为补偿?”

芙洛莉安惊讶地抬起头,雾灰色的眼睛里满是错愕:“画……画像?”

“对,”西尔维赫的笑容扩大,显得热情而真诚,带着不容拒绝的活力,“就现在。这里的光线正好。你瞧,你这头发的颜色,还有这双眼睛……简直是光与雾的奇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是用力地比划了一下,“拜托了?就一会儿?反正……”他瞥了一眼那幅被毁掉的画,耸耸肩,“这个今天肯定是没法继续了。”

他的请求太过突然,也太过直接。芙洛莉安的心脏猛地一跳。

被一个陌生的麻瓜男孩画像?这远远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甚至带着某种危险的气息。她应该立刻拒绝,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是……看着他那双充满渴望和纯粹艺术冲动的红瞳,听着他毫不吝啬的、对她容貌的赞美(虽然方式如此奇特),一种极其微弱的、被深深压抑的好奇心,竟然悄悄地探出了头。

她第一次,被一个人如此直白地、毫不掩饰地“看见”,不是作为圣克莱尔家病弱的小姐,而仅仅是作为一个……值得被描绘下来的存在。

就在她嘴唇微张,即将下意识说出拒绝的话时——

那种熟悉的、空间细微扭曲的眩晕感再次毫无预兆地袭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西尔维赫带着期待笑容的脸变得模糊,浓烈的颜料气味和画室的光线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

“等——”西尔维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惊讶地伸出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芙洛莉安只觉得脚下一空,仿佛被什么东西向后拉扯。

下一秒,冰凉湿润的触感从鞋底传来,鼻尖萦绕的不再是刺鼻的松节油,而是湿润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其间夹杂着熟悉的、冷冽的白山茶花香。

她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粗糙的树干。

眼前,是圣克莱尔别苑槭树林边缘那片熟悉的白色小雏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光斑,微风拂过,带来温室方向隐约的花香。

远处,别苑灰白色的墙壁安静地矗立着。

芙洛莉安的心跳依然很快,如同被困在笼中惊慌失措的小鸟。她靠在树干上,微微喘息着,雾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深深的迷茫。

她抬起手,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脚踝处残留的、那份陌生而令人心慌的温热。

上一章 Chapter 3 HP:雪色心绪最新章节 下一章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