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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HP:雪色心绪

芙洛莉安在槭树下靠了许久,直到冰凉的树皮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清晰的寒意,她才缓缓直起身。心脏依旧在胸腔里急促而不规则地跳动着,像一只被惊扰的雀鸟。

她低头,目光落在裙摆上那些已经凝固的、色彩突兀的斑点——钴蓝,铬黄,还有鞋面上那无论如何擦拭也留下了淡红渍痕、散发着刺鼻松节油气味的羊皮小拖鞋。

这不是梦。

空气里属于圣克莱尔别苑的清冷山茶花香,此刻闻起来竟有些寡淡和疏离,仿佛无法彻底覆盖掉那短暂闯入她感官的、浓烈到霸道的松节油与亚麻籽油的味道。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脚踝处似乎还残留着被陌生手指握住的、温热而略带粗糙的触感。那感觉如此清晰,让她皮肤下的血液微微发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无所适从的慌乱。

她怎么会在那里。她又怎么会突然回来。

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经历,像一枚生锈的钉子,楔入了她原本平滑而封闭的世界,带来一种隐秘的、令人不安的刺痛。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致依旧,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但只有她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动,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和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常,然后才迈开脚步,朝着别苑主楼走去。脚步因为心绪不宁而显得有些虚浮。

从侧门悄无声息地回到室内,冷清的空气包裹上来。她避开了可能会遇到女仆的走廊,提着沾满颜料和泥土的裙摆,像一抹心虚的幽灵,快速而轻捷地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真正松懈下来,轻轻喘息。

安全了。至少暂时是的。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的穿衣镜上。镜中的少女,脸颊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浅粉,雾灰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却蒙着一层清晰的困惑与不安。

而最刺眼的,是那身原本精致柔和的奶白色长裙下摆,那片狼藉的油彩痕迹,如同一个沉默而张扬的罪证,昭示着她方才那段离奇的遭遇。

一种强烈的、想要掩盖的冲动涌上心头。她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个,尤其是安娜,更不能让任何可能传到母亲或者……远在霍格沃茨的洛里斯耳中的风声出现。她无法解释。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镶嵌着珍珠母贝的首饰盒,从最底层取出一把小巧而锋利的银质拆信刀。

然后,她回到房间中央,提起裙摆,没有丝毫犹豫,用刀尖小心而迅速地将沾染了油彩的那部分布料割裂下来。

柔软的丝绸无声地分离。她将那块带着蓝黄斑驳色彩的布料紧紧攥在手心,柔软的布料皱成一团。

接着,她脱下那双散发着异味、鞋面残留红痕的拖鞋,将它们连同那块割下的裙摆一起,塞进了衣柜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几件不常穿的厚重衣物严严实实地盖住。

做完这一切,她才换上一身干净的晨袍,走到盥洗室,用浸湿的、带着玫瑰精油芬芳的软布,反复擦拭那只曾被颜料覆盖的脚踝,直到皮肤微微发红,仿佛要擦掉所有不属于这里的痕迹和感觉。

然而,有些东西是擦不掉的。

下午余下的时光变得格外难熬。她坐在窗边,膝上摊着一本书,目光却无法聚焦在文字上。指尖摩挲着书页光滑的边缘,脑海里反复闪回的却是画室里炽烈的色彩,松节油的气味,还有那双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与探究的酒红色眼睛。

“雪花小姐”。

那个称呼在她耳边回响,带着一种轻佻又奇异的亲昵。他为什么那样叫她。他看起来并不比她大,甚至可能更小,为何会有那样直接而笃定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她层层包裹的矜持与脆弱。

这种不受控制的思绪让她感到烦躁。她试图去想洛里斯,去想他信里描述的移动楼梯和黑湖底的公共休息室,试图用哥哥冷静而清晰的身影覆盖掉那个陌生男孩鲜活得过分的面孔。

但两种影像交错重叠,反而让她的心绪更加混乱。

晚餐时她吃得很少,几乎只是用银叉拨动着盘子里的食物。

安娜担忧地看着她。“小姐,您的胃口还是不好吗。要不要让厨房再准备点别的。”

芙洛莉安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不用了,只是不饿。”她顿了顿,补充道,“下午在花园里走了走,可能有些累了。”

她罕见地主动提及下午的行踪,带着一丝试探,想看看安娜是否察觉了什么异常。

安娜只是如常地点头。“散步是好事,但请千万别累着。您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女仆的关注点一如既往地落在她的健康上,显然对槭树林深处可能发生的空间扭曲一无所知。

芙洛莉安稍稍安心,却又感到一种更深沉的孤独。这个世界巨大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或者说,只有她一个人被意外地抛入了那个秘密的缝隙。

之后几天,她变得有些沉默。去花园散步的次数减少了,即使去,也绝不再靠近那片槭树林,只在自己卧室窗下那片绝对安全的白山茶花圃附近徘徊。她更多的时间是待在房间里,看书,写信,或者只是对着窗外发呆。

她给洛里斯回信,字迹依旧工整优雅,语气温软,讲述着别苑里一成不变的宁静,询问着霍格沃茨的课程和城堡里的幽灵,字里行间却小心翼翼地抹去了所有关于心跳加速、陌生触碰和油彩痕迹的痕迹。她将那块割下的、染着油彩的丝绸藏得更深,如同藏起一个灼热的秘密。

然而,夜深人静时,当她独自躺在宽大的床上,听着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呜咽,那段短暂而鲜明的记忆便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画布上肆意流淌的色彩,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还有指尖与脚踝残留的、挥之不去的温热触感……像无声的涟漪,在她看似平静的心湖底下,一圈圈地扩散开来,扰乱着固有的秩序。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感到一种陌生的、细微的躁动,混合着不安与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承认的、被强行叩开世界一角的隐密悸动。

圣克莱尔别苑依旧沉浸在它永恒的、带着药香和花香的静谧之中。只是在这静谧之下,有些东西,已然悄然改变。

日子像浸了水的丝绸,沉重而缓慢地滑过。圣克莱尔别苑恢复了它亘古不变的节奏,精确得如同温室内那座珐琅镶金的魔法座钟。

芙洛莉安努力将自己重新嵌入这熟悉的框架里,扮演好那个安静、苍白、需要被精心呵护的角色。

她按时出现在餐桌旁,小口啜饮着温度恰到好处的药茶,即使胃口缺缺,也会勉强吃下安娜为她精心挑选的、最易消化的食物。

她坐在日光室里,膝上放着绣绷,银针牵引着丝线,在白缎上勾勒出山茶花的轮廓,一针一线,规律得近乎刻板。她翻阅洛里斯寄来的每一封信,反复阅读,然后用同样细腻温软的笔触回信,字里行间编织着宁静的假象,仿佛她的世界从未被任何意外闯入。

然而,某种细微的惯性已然形成。她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飘向窗外,并非望向平日最爱的白山茶圃,而是掠过草坪,投向更远处那片幽深的槭树林边缘。

那片曾经让她感到不安的领域,如今却像一块沉默的磁石,隐隐牵引着她的注意力。散步时,她的脚步总会无意识地在那片野生雏菊地前徘徊,最终又克制地转向更安全的路径。

一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期待,像藤蔓的须尖,悄悄探出触角,又迅速被她按捺下去。

她不再靠近那里,是出于谨慎,或许也出于一种模糊的恐惧——恐惧那无法预料的时空转换再次发生,恐惧再次面对那双过于直接的红瞳和那片狂放的色彩,更恐惧自己内心深处那丝不该有的、对那种失控的微弱悸动。

衣柜最底层的秘密安然躺着。她没有再去看那块染色的丝绸和那双鞋子,仿佛只要不看见,那件事就真的只是一场逼真的梦魇。

但有时,在深夜醒来,周围万籁俱寂,只有壁炉余烬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时,她似乎又能隐约闻到那缕顽固的松节油气味,混合着浓郁油彩的味道,纠缠在冷冽的山茶花香里,挥之不去。

这种无声的拉锯让她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极淡的、难以化开的轻愁。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沉默,雾灰色的眼眸里时常带着一种心不在焉的恍惚,像是在倾听某个遥远世界传来的、只有她能感知的微弱回响。

安娜似乎察觉到了她比平日更甚的沉寂,但只将其归咎于对洛里斯少爷更深的思念和病体的虚弱,越发小心翼翼地侍奉,将温室里开得最好的白山茶每日更换在她床头,试图用这些她钟爱的、洁净无瑕的花朵安抚她。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芙洛莉安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假寐,一本摊开的诗集滑落在她的手边。窗外阳光正好,暖意融融,让人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园内风声或鸟鸣的异样震动,极其短暂地拂过她的感知。那感觉轻微得如同蝶翼振翅,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芙洛莉安的长睫颤动了一下,雾灰色的眼眸缓缓睁开,睡意瞬间消散无踪。她的心脏莫名地收紧了一瞬。

她坐起身,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槭树林的方向,屏息凝神地等待着。花园里一切如常,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静谧地洒落。

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如同细小的冰针,轻轻刺了一下她的心口。她垂下眼帘,重新拿起那本诗集,指尖却无意识地用力,将书页边缘捏得微微起皱。

她是在期待什么吗。期待又一次天旋地转的意外。期待那片浓烈到令人不适的色彩。期待那个……会用灼灼目光看着她的、陌生的男孩。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自我厌弃。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

或许是该彻底斩断这无谓的牵连了。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探向最底层,摸出了那双被她藏起来的羊皮拖鞋和那块割下的裙摆。

鞋上那股刺鼻的松节油气味经过几日的密闭,已经消散了大半,只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余味。

鞋面上那抹淡红色的颜料渍痕,似乎也比记忆中的颜色黯淡了一些,不再那么扎眼,更像一个模糊的、褪了色的旧梦痕迹。

那块丝绸上的蓝黄色油彩也失去了最初那种黏腻鲜活的感觉,变得干硬,色彩也不再那么炫目。

它们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失去了那种刚刚经历时的冲击力和真实感,仿佛真的只是一场梦遗留下的、即将消散的凭证。

芙洛莉安看着这些褪色的证据,心中那片被搅乱的湖水,似乎也慢慢沉淀下来。一种沉重的、带着倦意的平静重新笼罩了她。

也许,那真的只是一次极其偶然的、不会再发生的意外。那个色彩混乱的画室,那个黑发红瞳的男孩,都只是她沉闷生活中一个短暂扭曲的幻影,终将如同这些气味和色彩一样,慢慢淡去,直至彻底消失。

她走到壁炉边,看着里面冰冷的灰烬。只需一个简单的火焰咒,这些痕迹就能彻底消失。

她抬起手,指尖微动。

最终,她只是缓缓收回了手,将鞋子和那块丝绸重新包好,却没有放回衣柜深处,而是塞进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和她的日记本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放在了一起。

她没有销毁它们。仿佛留下这些褪色的印记,就为那段无法解释的插曲保留了一个模糊的注脚,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关于世界可能存在其他裂痕的沉默证据。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坐回窗边,目光放空地望着窗外。花园里的影子渐渐拉长,黄昏将至。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是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多了一份无人知晓的、褪色了的波澜。

——

霍格沃茨的来信,如同投入圣克莱尔别苑这潭静水中的石子,总能精准地打破那份日益沉滞的宁静,漾开一圈圈带着鲜活气息的涟漪。

对芙洛莉安而言,等待猫头鹰的羽翼划破天际,成了灰色日子里唯一被明确标注的期待。

这一次的信使并非上回的棕褐色猫头鹰,而是一只更为娇小灵敏的角鸮,它扑棱着翅膀,精准地将一个稍显厚实的包裹扔在芙洛莉安窗边的软榻上,然后歪着头,用圆溜溜的金色眼睛打量着她。

芙洛莉安放下手中那本许久未翻页的书,雾灰色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她先是小心地解下系在角鸮腿上的信筒,取出里面卷得仔细的信纸,然后才将目光投向那个用深绿色厚纸包裹的小盒子。

她先展开了信纸。洛里斯的字迹依旧清晰有力,墨迹是霍格沃茨特有的深蓝色。

莉安,

希望这封信抵达时,萨默塞特的天气依旧温和,你的身体无恙。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比想象中更适宜静心研读,尽管窗外湖底生物的游弋偶尔会分散注意力。课程渐入佳境,魔咒学的精准度要求极高,而魔药学则更侧重于对材料性质的理解和近乎偏执的严谨。我尚能应付。

你提及的‘月影山茶’,若能于魔法环境下持续绽放,或许其花瓣或花粉具有某些未被记录的魔力特性。可嘱温室的照料人多加观察,记录其花期与形态的细微变化。(他总是这样,将她无意间提及的琐事引申出学术性的探究方向)

附上的小物件,来自霍格莫德村——在一家名为‘德维斯-班斯’的商店橱窗里看到,觉得或许你会感兴趣。它并无太多实用价值,但光线透过时,会有些许变化。

注意休养,按时服药。

· 洛里斯

信件依旧简洁,透着洛里斯式的冷静与克制,但字里行间细微的关切依旧能被芙洛莉安敏锐地捕捉到。

尤其是最后关于礼物的提及,虽语气平淡,却让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将她的喜好记在心上,即使在遥远的苏格兰,身处繁忙的课业中。

她放下信纸,将注意力转向那个小包裹。手指灵巧地解开深绿色的丝带,剥开厚实的包装纸,露出里面一个朴素的扁平方形木盒。

打开盒盖,一块比她的手掌略大的东西躺在柔软的黑色天鹅绒衬垫上。

那并非多么璀璨夺目的珠宝,而是一块厚度均匀的天然水晶薄片,边缘还带着些许未经打磨的粗糙原石质感。它的纯净度并非极高,内部包裹着一些细微的、如同雾气般的絮状内含物。

然而,当芙洛莉安将它对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举起时,那些絮状物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缓慢地流动、旋转,折射出极其微弱、却确实存在的七彩晕光,像被禁锢在内的一小片极光,又像是阳光穿透雨后稀薄的云层所产生的幻影。

光影在水晶内部微妙地变幻,柔和而静谧。

芙洛莉安雾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奇妙的光影游戏。它不像拉旺德家画室里那些油彩般浓烈霸道,它的美是内敛的、需要静心捕捉的,带着一种冷静而神秘的韵味,非常符合洛里斯的审美,也奇异地抚慰了她近日有些纷乱的心绪。

她将水晶片小心地放在窗台上,任由光线穿透它,在旁边的矮几上投下缓慢变化的、淡淡的彩色光斑。她注视着那些游移的光影,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霍格莫德村覆盖着积雪的屋顶,看到洛里斯走过商店橱窗时停下脚步的侧影。

这份来自远方的、无声的牵挂,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暂时驱散了她心中那片因意外插曲而笼罩的薄雾。她感到一种被珍视的安稳。

在接下来的回信中,她的笔触变得轻快了些许。她详细描述了那块水晶片在不同光线下的美妙变化,感谢他的心意。她依旧遵循着不谈自身异常的原则,只将别苑的日常细细描绘——温室里新培育的一种白色紫罗兰开了,带着淡淡的蜜香;她重读了一本关于北欧女巫的传说,里面提到了能折射灵魂光芒的冰晶,与他送的水晶片颇有几分奇妙的呼应。

她将日常琐碎娓娓道来,如同将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铺陈在他面前,构筑出一个宁静无恙的世界假象。信纸的末尾,她照例写下“我很想你”,笔迹温柔而缱绻。

书信往来成了连接两个遥远世界的脆弱却坚韧的丝线。洛里斯的信并不频繁,内容也多是关于学业、城堡见闻或是极其有限的人际观察。他的世界在信中稳步拓宽,而芙洛莉安的世界,在信纸上,却始终保持着那个精致而停滞的盆景模样。

她偶尔会对着那块水晶片出神。光线流转,色彩变幻。她想起画室里那双灼热的红瞳和泼洒的油彩,那是一种鲜活、炽热、几乎要灼伤人的生命力。而手中这片水晶,以及洛里斯所处的世界,则是另一种秩序下的奥秘,冷静、深邃、遵循着古老的规则。

她看着那光芒,忽然觉得,也许世界并非只有她所熟悉的这种沉静之美。那些浓烈到炫目的油彩,或许,也有其存在的道理。

女仆安娜注意到小姐似乎对那块普通的水晶薄片格外珍爱,总是将它放在窗台光线最好的地方,有时会看着它出神很久。她只当是洛里斯少爷送的礼物格外得小姐欢心,便也更加细心地擦拭,不让那水晶片落上一丝灰尘。

她们都不知道,那缓慢旋转的微弱光彩,在芙洛莉安眼中,映出的或许是远比一块水晶更为复杂纷繁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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