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队穿着禁军服饰、甲胄鲜明的人马径直停在了茶摊前,为首的小队长对她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吓得楚白白手里的茶碗差点飞出去。
“楚姑娘,陛下有请,入宫一叙。”
噗——
楚白白一口茶全喷在了地上,咳得惊天动地。
什…什么?!庆帝?!那个终极大BOSS庆帝?!请她喝茶?!喝什么茶?断头茶吗?!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零八种死法,腿软得站不起来。是四顾剑!一定是那个疯子说出去的!他到底跟庆帝说了什么啊?!
“姑…姑娘?”小队长见她面如死灰,瘫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不由得出声催促,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态度还算客气,但意思很明显:不去不行。
楚白白被“请”上了一辆其貌不扬、内里却极舒适的马车,一路恍恍惚惚,直到被内侍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御书房,闻到那股浓郁的、专属皇帝的御制檀香混合着陈旧书卷的味道,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
完了。芭比Q了。这下直接快进到直面最终关卡了。
御书房内光线偏暗,庆帝并未坐在书案后,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穿着一身宽松的常袍,手里把玩着两颗玉胆,发出温润的轻响。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懒散,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像个操劳过度的中年文士。
但楚白白知道,这全是假象。那看似随意扫过来的目光,像是最精密的探针,能轻易剥开一切伪装,直刺人心最底处。她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全靠最后一点“反正要死了不如死得有点骨气”的破罐破摔精神撑着,僵硬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民…民女楚白白,参…参见陛下。”声音抖得自己都听不下去。
庆帝似乎没在意她的失仪,反而很随意地指了指榻前的一个绣墩:“坐。不必拘礼。”
楚白白哪敢真坐,屁股挨了半边绣墩,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下,并关上了门。偌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静得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楚白白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听说,”庆帝开口了,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前几日,你见了四顾剑。”
楚白白头皮发麻,果然是因为这个!
“他回来,跟朕说…”庆帝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京都出了个妙人,活得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蠢。”
楚白白:“……”谢谢夸奖啊剑圣大人,您真是害人不浅!
“朕有些好奇,”庆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重若千钧,“他说,你告诉他,‘有所求就一定会痛苦,哪怕所求只是活下去’。”
他轻轻重复着这句话,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像是在品味着什么。
“告诉朕,你为何会这么想?”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终于透出一点真正的兴趣,“你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