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一路窜入骨髓，我猛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把青铜钥匙攥得更紧了些。纸条上的字迹忽然亮了起来，“跟我来”三个字泛着幽幽的蓝光，在纸上扭动着，像活过来一样。
祭坛突然震动起来，周围的石柱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那些符文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力量，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一道道残影在石柱表面划过。穹顶的星光闪烁不停，脚下的石板也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
“轰”的一声闷响从脚下传来，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玉匣嗖地一下飞到空中，散发着耀眼的青光。那张泛黄的纸条化作点点星芒消失不见，只留下青铜钥匙悬浮在祭坛中央。
海水诡异地绕开了门户区域，黑暗中透出一股古老而又威严的气息，还带着血腥腐朽的味道，就像荒礁上腐烂的鱼尸，又像是父亲临终前喷在我脸上的血。
我紧紧握着鱼叉，指节都发白了。额头渗出血来，咸腥味混着海水冲进鼻腔。神识突然暴涨，我感觉到门后有东西正在注视着我。
“你注定失败，不如臣服。”幻影李无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得让人心酸，和记忆里教我御剑术时一模一样。
我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额头金光暴涨，照亮了整个祭坛。九世轮回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第一世：苏婉儿的剑上还挂着婚宴红绸，血珠滴落下来，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而剑却已经刺穿了我的心脏。
第三世：夜无影站在铁笼外，黑衣上沾满鲜血，手里拎着鞭子，眼神冷漠地看着笼子里的我，“林昭，你早该死了。”
第五世：白璃被锁链困住，龙角断裂，龙血染红了海域，她冲我喊着什么，我看不清她的嘴型，只看到她眼里的痛楚。
幻影李无尘靠近我：“看看你的手，这双手连剑都握不稳，还想改写命运？”他的手指温柔地抚过我的脸颊。
“住口！”我怒吼着挥拳打去，却扑了个空。幻影浮现出来，每一世死亡的场景重新上演，父亲倒下，“走自己的路”这句话在耳边炸响。
额头金光暴涨十倍，把幻象撕得粉碎。识海里的符文开始旋转，力量席卷全身，我看清了记忆的本质——这是敌人用来动摇我意志的枷锁。
祭坛又恢复了寂静，符文缓缓流动，星光也稳定下来。胸口的符文轻轻地跳动着，好像有了生命一般。
“咔嚓”一声，深处传来钟鸣声，我转过身去看，巨门升了起来，“仙骨试炼”四个大字散发着威压。
这时，玉匣自燃起来，青色的火焰中现出一行警示：“真正敌人不是外人。”
在迷雾中我望着巨门，战意熊熊燃烧却又藏着疑虑。我用手抚摸着额头的符文，迈步向前走去，海水的触感回来了，神识范围也扩大了。
青铜钥匙变得滚烫，真正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
巨门开启，黑雾涌了出来，碰到海水发出滋滋的声响，翻腾成漩涡。我紧握着钥匙跨过门槛，玉匣爆炸燃烧起来，话音还没落空间就开始扭曲变形。
视野像是融化了一样，符文流淌着，星光扭曲成血红色。我扶住门框，触到一个冰凉的头骨，这里竟是用骸骨堆砌而成的！
“林昭，别来无恙？”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僵在原地，从黑雾中走出一个身影，长衫上染着暗红色。他抬起头，我几乎握不住鱼叉，那竟然是我自己！
“你……”我后退一步。
“不用害怕。”他温和地笑了笑，“这只是你不愿面对的一面而已。”他手中凝出一把黑雾长剑。
海水变得滚烫，胸口的符文跳动着，神识范围再次扩大，远处有东西靠近了。
“现在还不是对付你的时候。”我盯着他，鱼叉泛着光芒。
“快去解决外面的麻烦。”他歪着头诡异一笑，“他们不会给你时间成长的。”
门外黑雾中有无数红眼睛浮现出来，身影模糊，轮廓却很熟悉，是苏婉儿、夜无影、白璃……
“难道要逼我亲手了结这些羁绊？”我咬着牙，额头金光暴涨逼退黑雾。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他轻声说道，“比如……”
话还没说完，破水声传来，巨大的章鱼触手抽了过来，吸盘像是人脸痛苦地扭曲着，发出哀嚎声。
我挥起鱼叉迎上去，却愣住了，其中一个面孔，分明就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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