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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裂痕难弥,暗涌不休

替嫁后,冷情夫君他跪求我回头

季庭尘离去后,清晖院陷入一种死寂的平静。那夜不欢而散的对话,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溃烂流脓。

林意依彻底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她依旧每日用膳、服药,却吃得极少,人眼看着清减下去,下巴尖了,脸色也总是带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仿佛一尊易碎的琉璃美人。她不再看书,不再刺绣,常常只是独自坐在窗边,望着院中那株叶子渐黄的梨树,一坐便是大半日,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芷忧心忡忡,变着法儿地想逗她开心,或是说些府外的趣闻,林意依却只是淡淡地应着,唇角勉强牵起的弧度苍白而无力,很快便又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沉寂。

她脖颈间那枚白玉哨依旧戴着,贴身的料子摩挲着温润的玉石,却再也带不来丝毫暖意,只觉冰凉刺骨,如同一个无声的讽刺。

季庭尘也再未踏足清晖院。

但他无处不在的掌控,却以另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方式彰显出来。

清晖院外的守卫增加了何止三倍?分明已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那些身着轻甲、眼神锐利、气息冷硬的亲卫,如同铜墙铁壁,将小小的清晖院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不再隐匿行迹,而是明晃晃地站在那里,冰冷的目光时刻巡视着每一个角落,杜绝任何一丝被钻空子的可能。

莫说是人,便真如季庭尘所言,连一只陌生的飞鸟,恐怕也难以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

送膳的仆役换成了固定的、沉默寡言的老嬷嬷,送来膳食后便立刻退出,绝不多停留一刻,也绝不与云芷以外的任何人交谈。苏嬷嬷依旧每日来请脉,脸上的笑容却似乎更加谨慎,言语间滴水不漏,只字不提外界任何事,也更频繁地强调“静养”、“宽心”。

林意依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装入了一个更加华丽、也更加坚固的囚笼。季庭尘用这种绝对强势的方式,回应了她那夜的尖锐和反抗——他不在乎她的感受,不在乎她的痛苦,他只要她“安全”地待在他的掌控之下,直至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或是……失去耐心。

这种认知,让她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也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绝望。

她不再试图去探寻什么,也不再对任何事抱有期待。白霆渊的话像魔咒一样日夜在她脑中回响,与季庭尘如今的行为相互印证,将她推向深信不疑的深渊。

那个男人,温柔是假,关切是假,连那看似笨拙的维护,或许都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的表演。他所图甚大,而她,不过是他棋盘上一颗至关重要的、却也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心,像是被反复碾碎,又冻结成冰,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麻木。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僵持中缓慢流淌。秋风渐起,吹落了满院枯叶,更添萧瑟。

这日午后,林意依依旧坐在窗边发呆,云芷小心翼翼地进来禀报:“小姐,管家来了,说……将军吩咐,过两日宫中举办重阳宴,请您一同赴宴。”

林意依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死寂。赴宴?他又想做什么?将她带出去,向世人展示他掌控之下的“季夫人”?还是另有所图?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毫无温度的讥诮:“回复管家,说我病体未愈,恐过了病气给贵人,不便赴宴。”

“可是……”云芷面露难色,“管家说,将军特意吩咐了,此次宫宴不同以往,务必请夫人列席……还说……”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还说让夫人提前准备着,届时会有嬷嬷过来为您梳妆。”

务必? 林意依的心猛地一沉。他这是连拒绝的权利都不给她了?非要她拖着这“病体”,去演一场夫妻情深的戏码?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激得她指尖微微发抖。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一下扶住窗棂才站稳。

“小姐!”云芷惊呼着上前搀扶。

林意依推开她的手,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因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声音却冷得掉渣:“你去告诉管家,也去告诉他季庭尘!我哪儿也不去!若他非要逼我,便抬着我的尸首去赴宴吧!”

这话说得极重,带着一种绝望下的决绝。

云芷吓得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您万万不可说这等晦气话!将军他……他也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林意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凄楚而冰凉,“将我困在这方寸之地,与世隔绝,便是为了我好?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便是为了我好?云芷,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云芷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又惊又怕,只得含着泪退了出去。

屋内再次恢复死寂。林意依无力地滑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只映得她脸色愈发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一般。

她以为她的强硬拒绝会引来季庭尘的雷霆之怒,甚至已经做好了更坏的打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管家并未再来,季庭尘也未曾出现。仿佛她那句决绝的话石沉大海,未曾激起任何波澜。

只是到了傍晚,苏嬷嬷过来请脉时,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宫中重阳宴,老夫人(指季庭尘母亲)方才派人传话,说她老人家近日也身子不爽利,已向宫中告假了。将军孝心,自然要留在府中侍奉,便也一同告假了。”

林意依正在喝药的手微微一顿。

季老夫人告假?季庭尘也一同告假?

所以……他是不去了?因为她的反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并未接话,只默默将碗中苦涩的药汁饮尽。

所以,他终究还是……退让了?以这样一种曲折的方式?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不,这一定不是退让,或许只是时机未到,或许另有谋划。她不能再被他任何的行为所迷惑。

心墙之上,裂缝依旧,甚至因为这场无声的较量,而变得更加深刻。信任一旦崩塌,重建谈何容易?每一次看似缓和的迹象,都可能只是下一次风暴来临前的假象。

而风暴,的确正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悄然积蓄着力量。

将军书房内,灯火通明至深夜。

季庭尘面沉如水,听着亲卫统领的低声禀报。

“……属下已排查过所有可能接触后园竹林区域的路径,对方手段极其高明,未留下任何明显痕迹。但根据暗哨失去意识的时间和方式推断,极可能是用了极高浓度的迷香,且对方身手不凡,对府中暗哨布置似有了解……”

季庭尘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眸色深寒:“继续查。范围扩大,京中所有擅长用迷香、轻功卓绝的江湖人士,乃至……某些府邸蓄养的死士,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亲卫统领迟疑了一下,又道,“将军,重阳宴之事……我们是否……”

“照旧。”季庭尘打断他,声音冷硬,“母亲‘病着’,我自然需侍奉榻前。宫中的眼线不能动,让他们盯紧各方动静,尤其是……安国公府和永昌侯府那边。”

“属下明白。”亲卫统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领命而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季庭尘走到窗前,望着清晖院的方向,那里早已熄了灯火,一片黑暗。

他负手而立,挺拔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和疲惫。

他知道她恨他,怨他,怕他。 那日她眼中冰冷的绝望和尖锐的质问,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他的心上。

他并非不想解释,而是不能。背后的牵扯太大,水太深,一旦揭开,引来的可能是灭顶之灾。在他没有绝对把握能护她周全之前,他只能选择将她牢牢护在羽翼之下,哪怕这保护看起来如同囚禁,哪怕这会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再等等……”他对着冰冷的夜色,无声地吐出三个字,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只是,暗处的敌人,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等”的机会。

两日后,一个看似寻常的下午,一辆运送时鲜瓜果的马车,从角门驶入了将军府。这是府中每日都会进行的采买,并无可疑。

然而,当仆役将一筐新到的秋梨搬入清晖院的小厨房时,一个被精心藏在梨子底部、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卷,悄然滑落,滚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直到傍晚,一个负责清洗果蔬的小丫鬟才发现它。她好奇地打开,里面却只有一片干枯的、形状奇特的树叶,叶片上似乎用极细的针尖刺了几个小孔,排列古怪。

小丫鬟看不懂,只觉得这树叶样子少见,或许是哪个同伴不小心落下的,便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窗台上,很快便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她并不知道,这片看似无奇的枯叶,是一种极其隐秘的、流传于特定人群中的联络信号。

而它所传递的信息,正无声地潜入这座守卫森严的府邸,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微小石子,等待着泛起涟漪的时刻。

夜更深了。清晖院内,林意依依旧难以入眠。她起身想倒杯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小厨房门口。

月光透过窗棂,恰好照亮了窗台上那片形状奇特的枯叶。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脚步猛地顿住。

那片叶子……她认得!

那是她母亲故乡一种特有的香樟树叶!小时候,母亲曾教过她用这种树叶吹出简单的音调!母亲还说,在外祖父家,这种树叶的不同形状和孔洞,代表着不同的暗语,是家族内部传递紧急消息的古老方式!

母亲去世后,她再未见过这种树叶,也几乎忘了这件事!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意依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她猛地抓起那片枯叶,冲到月光下,手指颤抖着抚过叶面上那几个细微的孔洞。

凭借着模糊遥远的记忆,她艰难地辨认着。

那孔洞的排列,似乎组成了一个极其简略的、代表“危”和“速”的古老符号!

是母亲家族的人!是白霆渊吗?他在用这种方式再次向她示警?危险迫近?要她尽快行动?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紧迫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捏着那片枯叶,浑身冰冷,冷汗涔涔而下。

季庭尘的囚禁,白霆渊的警告,这片突然出现的枯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张正在迅速收拢的网,而她,就是网中央那只无处可逃的猎物。

她该怎么办?

信任谁?又能依靠谁?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向了脖颈间那枚冰凉的白玉哨。

吹响它?召唤来的,会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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