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红旗大队的晒谷场晒得暖烘烘的，路昭昀正帮着秦母翻晒山楂干，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部队的军马，秦景然穿着军绿色常服，身姿挺拔地坐在马背上，手里还拎着个印着“南岛军区”的帆布包，远远望去，像幅移动的军旅画。
“秦团长！”路昭昀惊喜地挥手，手里的木耙都忘了放下。秦景然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的动作利落干脆，军靴踩在晒谷场上，带起细微的尘土。他走到她面前，把帆布包递过来，掌心还带着骑马磨出的薄茧：“部队派我去邻县送战备物资，顺道来看看你和我妈。”
帆布包里飘出淡淡的甜香，路昭昀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陶罐，装着琥珀色的山楂蜜饯，罐口还贴了张纸条，是秦景然的笔迹：“每日三颗，解腻开胃”。“这是炊事班老张教我做的，”秦景然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试了三次才成功，你尝尝看，要是不好吃，我下次再改进。”
路昭昀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比秦母做的还细腻。她看着秦景然，忍不住笑了：“很好吃，比供销社卖的还好吃。”秦母走过来，拍了拍秦景然的肩膀：“你这孩子，在部队训练那么忙，还惦记着做蜜饯，昭昀要是爱吃，以后妈教你。”
正说着，安臣骑着自行车过来，车筐里放着个纸包：“昭昀，这是你要的布料，我从哈市供销社给你带回来的。”看到秦景然，他笑着打趣：“秦团长，你这回来得正好，昭昀前几天还念叨着，说你的衬衫该补了。”
秦景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袖口，确实磨破了点边。路昭昀赶紧说：“我给你补吧，正好新布料到了，我给你做件新的。”秦景然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我等着。”
两人坐在秦家门口的石凳上，路昭昀拿出软尺，给秦景然量尺寸。她的指尖轻轻碰到他的肩膀，秦景然的身体微微一僵，却还是保持着挺直的姿势。“肩宽再量一遍，”路昭昀小声说，软尺绕过他的肩膀，“上次给你做的衬衫，你说有点紧，这次我放宽点。”
“不用太宽，训练不方便。”秦景然轻声回应，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秦母在屋里看着，悄悄笑了，转身去灶房给他们煮红薯粥。
量完尺寸，秦景然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本子：“对了，这是给你的。”本子上记着部队的作息表，还夹着张地图，标注着从红旗大队到南岛军区的路线，“要是你想我了，就按这个路线写信，我每天都会去收发室看。”
路昭昀接过本子，指尖碰到地图上的标注，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着秦景然，小声说：“秦团长，你在部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拼了。”“我知道，”秦景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你在家也要好好的，多吃点，别总想着攒粮票给我寄东西。”
太阳渐渐西斜，秦景然要回部队了。他翻身上马，又回头看了看路昭昀：“等下次探亲假，我带你去营区看海，那里的日落可好看了。”路昭昀点头，看着他骑着马远去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本子。
回到家，路昭昀把秦景然送的山楂蜜饯放进陶罐，把小本子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路昭晨凑过来，看到本子上的地图，笑着说：“秦团长对你可真上心，连路线都给你标好了。”
“嗯。”路昭昀点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坐在书桌前，拿出信纸，开始给秦景然写信：“秦团长，今天收到你的山楂蜜饯，很好吃。我已经开始给你做新衬衫了，这次肯定合身……”
窗外的山楂树在秋风中轻轻摇晃，路昭昀握着笔，心里满是甜蜜。她知道，就算秦景然在部队，他们的心意也会通过一封封书信传递，就像这罐山楂蜜饯，越放越甜，永远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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