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证的第二周,秦景然和路昭昀回了趟北方老家。火车刚驶进县城站台,就看见秦母拎着布袋子站在月台上,布袋子里露着半截刚蒸好的玉米,热气裹着香甜飘过来。“可算回来了!”秦母拉过路昭昀的手,掌心的温度暖得人心里发慌,“你爸一早就去集市买了活鱼,说要给你们炖鱼汤。”
到家时,院子里的老山楂树正结着满枝的青果,秦父正蹲在灶房门口劈柴,看见他们进来,手里的斧头顿了顿,随即笑着起身:“景然,把昭昀的行李给我,快进屋歇着。”路昭昀刚放下帆布包,就被秦母拉到炕边,递过来一碗晾好的绿豆汤:“路上累了吧?先喝点汤解解暑,结婚证我看看。”
秦景然从衣袋里掏出两个小红本,秦母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眼角的笑纹都深了:“真好,真好,我们景然总算有个家了。”秦父坐在一旁,喝着茶,时不时朝他们这边看,嘴角也藏不住笑意。晚饭时,桌上摆着炖鱼汤、炒青菜,还有路昭昀爱吃的山楂蜜饯,秦母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多吃点,在南方肯定没这么合口的北方菜。”
回营区的前一天,路昭昀特意去了趟镇上的布店,买了块藏青色的粗布。秦景然看着她把布叠进帆布包,好奇地问:“买这个做什么?”路昭昀笑着抬头:“给你做条新裤子,训练时穿耐磨,等下次你探亲,就能穿了。”秦景然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整理布料的样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辛苦你了。”路昭昀摇摇头:“你在营区保家卫国,我给你做件衣服,算什么辛苦。”
回到营区后,家属院的小屋里渐渐有了烟火气。路昭昀把秦母给的干辣椒挂在墙上,又在窗台上摆上从老家带来的仙人掌,帆布包则挂在门后,里面装着她绣到一半的手帕——打算给秦景然的战友们也各绣一块,上面缀着小小的山楂花。
每天清晨,秦景然去训练时,路昭昀都会站在门口送他,手里递着灌满温水的军用水壶:“训练时别渴着,我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韭菜盒子。”秦景然接过水壶,捏了捏她的手:“别太累,等我回来帮你。”中午时分,家属院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路昭昀在厨房里忙碌着,韭菜的香味飘出老远,引得隔壁的军嫂笑着探头:“昭昀,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呢?”
有天傍晚,秦景然训练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路昭昀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红薯粥,粥里飘着虾皮:“知道你今天训练强度大,特意给你煮了粥,快尝尝。”秦景然坐在桌前,喝着温热的粥,看着路昭昀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就是这样——有一个人,在山海之外等你归来,为你端上一碗热粥,把寻常日子过成诗。
周末休息时,秦景然会带着路昭昀去海边散步。他牵着她的手,沿着海岸线慢慢走,海风拂过他们的头发,带着海水的咸意。路昭昀摸着手腕上的贝壳手链,看着远处的渔船,忽然说:“景然,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带他来这里看日落,好不好?”秦景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她,声音温柔:“好,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一起看遍这里的每一场日落。”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帆布包挂在秦景然的臂弯里,里面装着路昭昀刚做好的山楂糕,还有她给秦景然绣好的手帕。海浪拍打着礁石,像是在为他们歌唱,诉说着这山海之间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一纸婚书为证,往后余生,皆是彼此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