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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乡盼圆,如梦一现

鸳鸳相报

通道里的白雾裹着股凉津津的潮气,粘在斗篷上,像没拧干的细纱蹭着皮肤。

林清砚攥着围巾的手越来越紧,布料上绣的桂花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直到身后传来“吱呀、吱呀”的响。

不是风声,是锁链拖过通道壁的涩音,像生锈的铁齿在啃咬木头,一下下挠在心上。

他没敢回头,可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混着白雾飘过来。

余光里,雾色深处浮出一队人影,最前的黑斗篷后背绣着银白“天下太平”,针脚密得透着股森冷,手里牵的两条锁链泛着青黑,链环扣在林敬砚和小远的手腕上。

林敬砚垂着头,额前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上,斗篷领口洇着片暗褐,是血干透的颜色,连肩膀都垮得像撑不住骨架。

小远靠在他身侧,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垂着,却没颤一下,小拳头攥着林敬砚的衣角,指节泛白,像个没了生气的瓷娃娃。

林清砚的喉咙渐渐发紧,舌尖尝到点铁锈味,原是咬得太用力。

他本能地想往前冲,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扣住,指腹刚好压在他腕骨的凸起处,力道不大,却像焊住了似的。

沈燎没回头,黑斗篷的帽檐压得低,只有一道模糊的下颌线露在外面。

陆青禾的手腕也被沈燎另一只手攥着,他悄悄侧过头,用口型比了个“忍”,自己却别开眼,不敢看小远那张没血色的脸。

“天下太平”斗篷人走得慢,步子踩在锁链响的间隙里,到赵墨面前才停下。

他的斗篷下摆沾着点暗紫,不是血,倒像干涸的墨,在雾里泛着冷光。

“七爷。”他拱手时,袖口晃了晃,露出里面半截青黑的腕带,上面刻着细小花纹,看不清是什么。

赵墨转身,白色“一见生财”斗篷的衣角扫过地面,带起些细碎的雾粒。

他也拱手,语气平得没波澜,却透着股刻意的疏离:“八爷,辛苦。”

林清砚的心跳渐渐快了些,七爷?八爷?

这些称呼像藏在雾里的钩子,勾得人心里发慌。

他偷偷抬眼,看了眼身边的沈燎,对方的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攥着他手腕的手,指腹偶尔蹭过他的皮肤,像在安抚,又像在提醒什么。

“分内事。”八爷说着,侧了侧身,锁链又“吱呀”响了声。

他的指尖碰了碰小远的头顶,动作轻得像碰易碎品:“林先生没醒,小远也昏着,我用锁链锁了魂息,没敢晃,这孩子太轻,怕散了。”

赵墨的目光扫过林敬砚的脸,没多问,只点头:“前面是厅门?”

“是,我引路。”八爷应着,转身往通道深处走。

他的脚步很轻,却在地面留下淡淡的印子,像雾结的冰。

沈燎松了手,却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清砚的后背,力道带着点催促,别掉队,也别多看。

走了没几步,前方的白雾慢慢散了,露出一面泛着灰光的墙面,光滑得像蒙了层薄冰,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八爷站到墙左,指尖凝起缕淡青气,在墙上写“天下太平”,字迹落定,化作银白嵌进墙里,针脚竟和他斗篷上的一模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赵墨走到墙右,指尖凝起金光,写“一见生财”。

红色字迹嵌进墙面时,林清砚觉得眼晕,那字好像在动,笔画末尾的勾,像小蛇似的蜷了蜷。

“嗡”的一声轻颤,墙面的灰光慢慢褪成惨白,一道半开的门露出来。

门后是暖黄灯光,却没什么温度,像隔着层毛玻璃。

林清砚跟着往里瞥,厅里站着不少人:穿白斗篷的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划在泛着暗黄的纸上,那纸不是普通的纸,边缘卷着毛,像烧过的符纸;穿黑斗篷的牵着锁链,链环扣着的人影要么垂着头,要么闭着眼,没一个动的,像一排立着的木偶。

“厅门开了,人交给您。”八爷把锁链递向赵墨,手指碰到锁链时,链环“咔嗒”响了声,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我还有别的差事,先告辞。”

他转身时,斗篷后背的“天下太平”亮了亮,银白的光闪了闪,又暗下去,快得像错觉。

赵墨接过锁链,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敬砚的斗篷肩线,那处布料硬邦邦的像层壳。

他没说话,只牵着锁链往厅里走。

林清砚跟着走,眼睛却忍不住往角落瞟:长桌下露出半只黑鞋,鞋尖朝着门口,却没看到人;穿白斗篷的人写着写着,抬头时,帽檐下的阴影里,好像没眼睛,只有一片黑。

赵墨牵着锁链往大厅深处走,沈燎三人跟在后面,脚步踩在青石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大厅角落的柜台渐渐清晰,那是用整块深褐色阴沉木做的台面,泛着冷硬的光,连接缝处都严丝合缝,像从地底挖出来的整块料子。

柜台后坐着三个穿白斗篷的女子,斗篷领口绣着细白“七”字,下身是暗红旗袍,裙摆垂到脚踝,没沾半点灰,连鞋尖都藏在裙下,看不见动静。

她们抬眼时,林清砚心里莫名一紧,女子们的笑容很规整,嘴角弯度像用尺子量过。眼尾却没半点暖意,瞳仁是深褐的,像浸在水里的墨,望过来时,像在看物件,不是看人。

最左边的女子先开口,声音软得像裹了层雾,却没温度:“这位七爷,办理什么业务?”

她指尖夹着支银笔,笔尖在泛黄的册子上顿了顿,指甲涂着暗红,在冷光下泛着暗纹,像干涸的血。

赵墨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纸。

纸上盖着朱红印记,字迹是手写的,笔画遒劲,递过去时,锁链在柜台上轻轻磕了下,发出轻响。

“望乡,特事特办。”

女子接过纸,翻页的动作慢得像在数纤维,指尖划过“林敬砚”“小远”的名字时,抬眼扫过被锁链牵着的两人。

林敬砚依旧垂着头,小远的睫毛没颤一下,像两尊没生气的蜡像。

她又看向沈燎三人,银笔在册子上停住:“这三位是?”

“如梦一现的,”赵墨语气平淡,没多余解释,“路上碰上,没归位,带过来暂放,我走时送回去。”

女子没多问,也没再看三人,银笔在册子上飞快划过,写下“望乡亭8号”,撕下单子递过来。

纸页边缘有些毛糙,像被虫蛀过:“去那边乘梯,直达亭区,别走错,梯门只开半刻,错过了等下一班。”

赵墨接过单子,牵着锁链往女子指的方向走。

电梯在大厅最里侧,是两扇对开的木门,上面刻着缠枝云纹,纹路里嵌着淡青的光,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亭区专用”。

字是刻上去的,填了银粉,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按了旁边的铜制按钮,“叮”的一声响,沉钝得像从地底传来,没半点清脆。

木门缓缓打开,里面铺着暗青的地毯,踩上去没声音,顶上挂着盏小灯,光淡淡的,只能照到中间,角落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

“进去吧,别碰轿厢壁。”赵墨先扶着林敬砚走进电梯,又让小远挨着林敬砚站好,自己牵着锁链站在旁边。

沈燎、林清砚和陆青禾跟着进去,电梯不算小,却挤得人心里发闷,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点若有若无的霉味,像旧书堆里的气息。

门关上后,没什么失重感,只觉得耳边的声响慢慢淡了,连锁链的轻响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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