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护着我

古洞入口的藤蔓被叶璃的水剑斩断时，林悦闻到了一股腐木混着青苔的腥气。她紧了紧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门派任务玉简——要采集三株生长在阴寒之地的“玄冰草”。叶璃说这古洞深处有百年冰泉，最适合玄冰草生长，所以才邀她同来。

“跟紧我。”叶璃回头，发间的青玉簪子在幽暗中泛着微光。她今日穿了月白缎面的法衣，袖口绣着流动的水纹，走起路来不带半分声响。林悦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原著里对叶璃的描述：“姿容端方如皎月，法力深厚若渊海”，倒比书中写得更鲜活些。

洞顶的钟乳石滴着水，吧嗒吧嗒砸在两人脚边的水洼里。林悦摸出火折子点燃随身带的引火灯，昏黄的光映得石壁上的荧光苔藓泛出幽绿，像一群眨动的眼睛。越往深处走，寒意越重，林悦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小团，她搓了搓手，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左侧石缝里传来细碎的抓挠声。

“别动。”叶璃的声音陡然沉了，指尖凝出一簇冰晶。林悦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声音不像是普通野兽，倒像是……指甲刮过骨头的声响。

下一秒，三只青面獠牙的妖物从石缝里扑了出来！它们浑身覆盖着溃烂的鳞甲，腐肉的腥气几乎要呛得林悦窒息。叶璃旋身挥袖，三枚冰锥破空而出，精准刺穿了最前面两只妖物的咽喉。第三只却擦着她的肩头掠过，朝着林悦的面门扑来！

林悦手忙脚乱地摸出腰间的火符，指尖发抖地捏碎。赤红的火焰裹着符纸炸开来，妖物被烧得尖啸，却仍往前扑。它腥臭的口水滴在林悦的法衣上，烫出几个焦黑的洞。林悦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后脑勺的钝痛让她几乎咬到舌尖。

“林悦！”叶璃的水盾及时护在她身前，妖物撞在水盾上弹开，摔在地上抽搐。林悦这才发现，洞壁各处的石缝里正不断钻出同样的妖物，绿莹莹的眼睛像缀了一地的鬼火。

“这些是蚀骨妖，专食修士的精血！”叶璃抽出腰间的玉箫，指尖在箫管上快速划过，清冷的箫声里裹着冰刃。她的发梢沾了冷汗，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它们怕火，你用符篆牵制，我来主攻！”

林悦颤抖着摸出一把火符，一张接一张地甩向妖群。火焰在妖物堆里炸开，焦糊味混着腐臭更浓烈了。但妖物的数量实在太多，前赴后继地涌上来。叶璃的水刃砍翻一片，又有新的从石缝里钻出来。林悦的符篆很快用了大半，指尖被符纸割出细小的血珠，她这才惊觉自己竟连最基础的控火术都使不利索——原主的记忆里，似乎从未认真修炼过这些实战法术。

“小心后面！”叶璃突然扑过来，将林悦拽到身侧。一道黑紫色的妖爪擦着林悦的右肩划过，在叶璃的后背上撕开一道血口。月白法衣瞬间被染成暗红，林悦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喉头发紧：“你受伤了！”

“无妨。”叶璃咬着唇，玉箫上的冰刃更盛了几分，“它们的妖毒会腐蚀法力，得尽快退到洞口……”话未说完，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显然是失血过多。

林悦的心跳得厉害。她想起系统面板上叶璃的好感度从最初的30涨到了65，此刻却因这危险的处境不断晃动。如果叶璃在这里出事，原著的剧情会不会彻底崩坏？她攥紧了储物袋里最后三张雷符——这是楚风昨天硬塞给她的，说“以备不时之需”。

“叶师姐！接着！”林悦将雷符拍在掌心，朝着妖群最密集的地方掷去。噼啪的雷光炸响，妖物被电得焦黑翻倒，露出一条狭窄的空隙。叶璃眼睛一亮，拉着林悦的手就往空隙里钻：“好样的！再用两张，我们冲出去！”

可她们刚跑出两步，洞顶突然落下大块碎石。林悦被砸得踉跄，叶璃立刻转身将她护在怀里。碎石砸在叶璃的背上，她闷哼一声，鲜血溅在林悦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林悦的脑子“嗡”地一声。

“为什么要护着我？”林悦嗓音发颤，“你明明可以自己先走……”

“因为你是我邀来的。”叶璃的呼吸有些急促，却仍笑着擦去她脸上的血，“而且……我总觉得，你和从前不太一样。”

林悦一怔。原主在原著里是个总爱使绊子的恶毒女配，可此刻叶璃看她的眼神里没有戒备，只有信任。妖物的嘶吼声更近了，林悦突然想起玄清真人昨天塞给她的护心丹——那是能短时间恢复法力的好东西。她迅速摸出丹药塞进叶璃嘴里：“吃了它，我来断后！”

叶璃的法力恢复了几分，水盾重新在两人身周流转。林悦抄起地上的断剑，虽然她的剑术生涩，但每一剑都朝着妖物的眼睛刺去——这是方才观察到的弱点。妖物的嘶鸣声里，她听见叶璃在身侧低笑：“原来你藏着这样的狠劲？”

“我、我也是第一次……”林悦的话被妖物的扑击打断。她挥剑的手越来越稳，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断剑上，混着叶璃的血，在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不知过了多久，妖物的攻势终于弱了下来。它们似乎察觉到无法突破水盾，发出几声不甘的嚎叫，缓缓退入石缝。叶璃的水盾“砰”地碎裂，她瘫坐在地上，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林悦忙撕下自己的衣袖，颤抖着为她包扎：“疼吗？”

“比被师尊罚抄《水经》好多了。”叶璃疼得皱眉，却还是开着玩笑。她望着林悦认真的模样，忽然说：“其实我早该明白，你不是从前那个林悦了。”

林悦的手一顿：“你……看出来了？”

“从前的你，连给我递任务玉简都会故意打翻茶盏。”叶璃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林悦发间的木簪——那是她昨日在集市上买的便宜货，“可你现在会为我挡妖物，会把护心丹塞给我，会为了不拖后腿拼命记符篆的画法……”她低头看了眼林悦手上的血痕，“这些，都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林悦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穿越”这种事。叶璃却仿佛并不需要答案，她轻轻握住林悦的手：“不管你是谁，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执行任务。”

洞外的天光从入口处漏进来，照在两人染血的法衣上。林悦望着叶璃眼中的光，忽然觉得，或许这个世界的剧情，真的可以因她而改变。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悦转头望去，隐约看见一道熟悉的青衫身影——

“有人来了！”她扶着叶璃站起身，心跳却比刚才与妖物战斗时更剧烈。叶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低笑出声：“看来我们的救兵到了。”

林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和叶璃交握着。掌心的温度透过染血的衣袖传来，让她想起方才那些共同作战的瞬间——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比系统里飙升的好感度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