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里，是地狱吗？

沼泽的雾气裹着腐叶的腥气，像浸了冰的裹尸布，死死缠在带土的喉咙上。

带土从白绝撕裂的岩缝里冲出来时，裤脚还沾着山洞的碎石，指尖的查克拉因急切而微微颤抖。他本该更早赶来的，若不是白绝慢吞吞地融合身体，若不是那些挡路的岩层，他或许能赶在一切发生前，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挡在卡卡西和琳身前。

可现实给了他最残忍的一击。

雨丝突然变得尖锐，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眼底。带土的视线里，所有景象都在瞬间凝固。浑浊的泥水间，琳的医疗服被鲜血染透，那抹红从胸口蔓延开，像极了带土曾在神无毗桥见过的、自己流的血。而卡卡西的右手，正握着那道熟悉的蓝色电光，雷切的滋滋声穿透雨幕，却不再是保护同伴的利刃，而是刺穿了琳的心脏。

“……这不可能……！”

带土的嘶吼像被撕裂的兽鸣，却只有他能听得见。声音混着雨水砸在泥地里，溅起的水花沾着琳的血，烫得他手背发疼。带土想冲过去，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连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疼。带土看着琳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嘴角溢出的血被雨水冲散，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正一点点失去光彩，最后落在卡卡西的方向，像是在告别。

就在这时，带土和卡卡西的写轮眼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二勾玉在眼底疯狂旋转、碰撞、融合，最终化作扭曲而妖异的万花筒图案，那是用最极致的痛苦和绝望浇灌出的血之印记。卡卡西的身体猛地一震，万花筒的力量像滚烫的岩浆，顺着视神经烧进大脑，他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边只剩下琳的心跳声逐渐消失的微弱声响，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泥地倒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看到了带土那双写满疯狂与痛苦的眼睛。

“应该是幻觉吧……？”

……

带土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砸在泥地里，溅起的血水沾湿了他的脸颊。他伸出手，却不敢碰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在雨水中慢慢变冷，那淡淡的药草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里，勾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带土想起昨天白绝告诉的情报，说琳在赶路时总捂着胸口，那时他还对着白绝笑着说：“等解决了雾隐，就陪琳去向水门老师邀功，”现在想来，那些话多像一个笑话。

“……这里，是地狱吗？”

带土的声音轻得像雨丝，却带着千斤重的绝望。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些还站在原地的雾隐忍者，万花筒写轮眼里的红光越来越亮，周身的查克拉开始疯狂涌动，黑色的长发被气流掀得乱飞，连周围的雨水都被查克拉搅得偏离了方向。

为首的雾隐忍者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喊道：“不过是个小鬼，一起上，杀了他！”说着，便率先冲了上来，手中的长刀带着冰冷的杀意，朝着带土的脖颈砍去。

带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右手轻轻抬起，掌心瞬间凝聚出一团白色的物质，紧接着，无数粗壮的藤蔓从那物质中破土而出，像一条条愤怒的巨蟒，朝着雾隐忍者们扑去。藤蔓上的尖刺闪着寒光，轻易就穿透了第一个忍者的胸膛，鲜血顺着藤蔓滴落，在泥地里汇成一小片血洼。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琳动手……”带土喃喃自语，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他操控着藤蔓，将第二个忍者死死缠住，藤蔓越收越紧，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可带土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卡卡西可恨的身影。

有个忍者试图绕到带土身后偷袭，却被带土瞬间察觉到。带土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那忍者面前，他的手直接掐断对方的喉咙，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滚烫地溅在他的衣服上。带土看着那忍者痛苦的表情，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缓缓松开右手，任由那具尸体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你知不知道……琳她最怕疼了……”带土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想起小时候琳被虫子吓到哭，他还笑着说“我会不让任何东西欺负琳”，可现在，他连琳最后一面都没护住。带土操控着藤蔓，将剩下的忍者一个个困住，尖刺穿透他们的身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芦苇，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一个忍者试图结印发动水遁，却被带土用写轮眼看穿了动作。带土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直接捏碎了他的脑袋。“你们以为……杀了琳就没事了吗？”带土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我要让你们……为琳陪葬！”

随着带土的话音落下，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巨大的藤蔓从地底破土而出，将剩下的雾隐忍者团团围住。藤蔓迅速合拢，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们困在其中。忍者们惊恐地发出绝望的呼喊，可那呼喊很快就被挤压的声音淹没，最终只剩下一片死寂。

带土缓缓放下手，藤蔓渐渐钻入地下，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他踉跄着走到琳的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琳的身体已经冷得像冰，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像是在为她哭泣。带土用袖子轻轻擦去琳脸上的血水和泥土，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琳，对不起……我来晚了……”带土的声音哽咽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着雨水滴在地上，“我答应过你的……要和……和卡卡西、还有你一起回木叶，一起看火影岩上的雕像……我还没带卡卡西和你去吃新开的红豆糕店……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带土坐在泥地里，一遍遍地说着那些未完成的约定，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压抑的呜咽。雨水还在不停地下着，冲刷着地面的血迹，可那浓重的血腥味，却怎么也散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带土才缓缓站起身，抱着琳走到一棵枯树下，轻轻将她靠在树干上。带土转过身，看向躺在泥地里昏迷不醒的卡卡西，万花筒写轮眼里的红光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带土一步步走到卡卡西身边，坐下，伸出手，想要抓住卡卡西的背带，可手指在碰到卡卡西衣服的瞬间，却又猛地缩了回来。带土想起以前和卡卡西吵架，卡卡西总说他是“吊车尾”，他还不服气地反驳“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想起神无毗桥，送给卡卡西写轮眼时，还笑着说“以后我会成为你的眼睛，帮你看清未来”；想起他临走前，还拜托卡卡西“一定要保护好琳”，可现在，卡卡西却用雷切，亲手杀死了琳。

“卡卡西……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带土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伸出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卡卡西虽然显得狼狈但依旧精致的脸上。卡卡西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渗透了面罩，可是依旧没有醒来。（家暴男，活该你没老婆！[怒]）

带土还想动手，但巴掌却在半空中僵住。他最终颓废的放下手，低头凑近卡卡西，脸直接贴到卡卡西的面罩上去，头发上的雨水顺着卡卡西的头发往地上流。

带土死死的盯了他一会儿，感受到卡卡西十分微弱而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看着卡卡西毫无反应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无力，重新坐起来。带土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绝望地哭喊：“卡卡西……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是说好，要一定在一起成为伟大的忍者，一起守护木叶的吗……”

雨还在下，带土的哭声被雨声掩盖，显得格外凄凉。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死寂。他知道，从卡卡西杀掉琳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曾经的梦想、约定，都随着琳的死亡，化为了泡影。

不知过了多久，带土颤抖的摸了摸卡卡西被自己打过的脸，才缓缓站起身。带土看了一眼靠在树干上的琳，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卡卡西，眼底的痛苦渐渐被冰冷的恨意和炽热的爱意所复杂的取代。带土走到卡卡西身边，想杀了他。但最后，却蹲下来，只是轻轻将卡卡西翻了个身。

果然，自己还是无法对这个……这个垃圾出死手啊……

做完这一切，带土站起身，转身朝着雾隐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雨幕中越来越小，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恨意，消失在浓稠的雾气里。只留下琳的尸体靠在枯树下，和昏迷不醒的卡卡西躺在血河里，任由雨水冲刷着这一片狼藉，见证着这场永远无法挽回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