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铁箱裂缝渗进来,在照片烧灼痕迹上晕开暗红纹路。我蜷缩在金属箱角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颈后芯片疤痕。贝克最后那句话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不是APTX4869...是意识融合..."
枪声突然炸响,震得铁箱嗡嗡作响。我下意识捂住耳朵,指尖触到湿润的血迹。这不是第一次流血,但每次碰到伤口,都会想起在解剖实验室醒来时那种黏腻感——培养液顺着发梢滴落,消毒水味混着福尔马林刺鼻。
"别碰那个!"
琴酒的吼声从记忆里钻出来。我猛地抬头,发现金属板被掀开一道缝,铁锈簌簌落在照片上。灰原哀单膝跪在缺口处,左手握着注射器,右手按着大腿止血。她额角的汗珠混着雨水滑进锁骨凹陷,那里有和我相同的淡青色血管走向。
"你闻到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沙哑,"APTX代谢产物的味道。"
注射器扎进大腿时,她睫毛颤了颤。我注意到她手套边缘沾着蓝色液体,和脑波仪泄漏的物质一样。"那天手术台上的不是贝克,"她撕开裤管查看伤口,"是代号H.K的替身。"
我愣住了。柯南发现的合影背面钢笔字又浮现在眼前:留给最爱的徒儿——H·K。"H.K=霍夫曼·K,"她继续说,"创始成员死亡名单里没有他。"
伞尖敲击钢架的节奏由远及近,和我的心跳渐渐重合。琴酒站在铁箱上方,大衣下摆滴落的雨水在我脚边聚成小洼。他黑色手套捏着我的银针,针尖反射的冷光扫过我和灰原哀的脸。
"你以为在对抗组织?"他踩碎地面积水中的玻璃片,"其实你早就是它的一部分。"
我后背紧贴着铁壁,感受到暴雨冲刷金属的震动。他抽出我袖中银针抛向空中,针尖折射闪电照亮三人面孔。"0号素问体?不,"琴酒冷笑,"你是比雪莉更完美的容器。三年前移植的是贝克的全息意识。"
银针破空而至,我本能抬手格挡。叮的一声,针尖擦着我手腕钉入铁壁。灰原哀突然扑向柯南的方向,子弹擦过她肩胛时带起一串血珠。少年侦探滚落台阶触发手表装置,麻醉弹射向天花板。
追踪器信号投影在墙面,密道坐标旁标注着"素问计划二期临床基地"。我挡下射向柯南的流弹,掌心血渍印住灰原哀的APTX检测报告。纸页边缘的焦痕里,露出半截戴医用手套的手——贝克的!
"信我。"灰原哀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温度比上次在排水系统里高,"或者信你的医术。"她掀起衣领露出锁骨,那里有和我相似的组织编号。"你连经络阻滞都看得见,不是吗?"
我怔了怔。银针悬在她百会穴上方三寸,却迟迟未落。记忆闪回至解剖实验室,贝克说过:"真正的医者,能看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我信的是医者的判断。"我收起银针,撕下衣襟包扎她伤口。柯南擦去屏幕血污,密道坐标和他父亲笔记里的位置吻合。远处传来脚步声,至少二十人,战术靴踩在水泥地上的节奏让伏特加变了脸色。
琴酒消失前冷笑:"别忘了,是你主动拔出了那根银针。"
我们沿着排水管撤离时,高处狙击镜闪过冷光。伏特加耳麦传来指令:"按计划引导他们进入回收区。"我回头望时,暴雨冲刷着琴酒扬起的风衣衣角,他食指划过太阳睫的动作像是某种暗号。
追踪器密道图最后一帧闪烁着微缩字样:1999.4.7。我的死亡日也是重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