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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赖了阵子才肯走，校园里的梧桐叶开始往下掉，

陈浚铭跑半圈就喘得弯腰，扒着陈奕恒的胳膊直晃：“不行了不行了，3000米是人跑的吗？”陈奕恒拍了拍他的背，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他嘴里——是陈浚铭爱吃的橘子味，“慢慢练。”他声音放得软，“上次篮球赛你教我传球，这次我教你跑步。”

远处篮球架下，张桂源正抱着球等张函瑞。张函瑞刚从图书馆出来，手里还抱着本习题册，被张桂源拽着往球场边拖：“就投一个！投进了我请你吃酸辣粉！”张函瑞被缠得没法，捏着球站在三分线外，犹豫着抬手一投——球擦着篮筐掉下来，正好砸在张桂源怀里。

“笨死了。”张桂源笑哈哈地捡球，却凑过去帮他擦指尖沾的灰，“我教你。”他站在张函瑞身后，手覆着他的手调整姿势，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两人能听见。陈浚铭远远看着，戳了戳陈奕恒的腰：“你看他俩，练球都跟偷摸说情话似的。”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忽然伸手牵住陈浚铭的手腕，把人往跑道内侧带了带：“靠里走，别被球砸到。”他的手心有点凉，却攥得很稳，陈浚铭愣了愣，没挣开，任由他拉着慢慢走。梧桐叶落在两人脚边，被风卷着打了个旋，好像连步子都跟着慢下来。

月考后开家长会，陈浚铭的妈妈拉着陈奕恒夸了半天“懂事又厉害”，还硬塞了袋自己做的牛肉干。陈奕恒捧着牛肉干站在旁边，听陈浚铭跟妈妈撒娇“下次月考一定进步”，嘴角抿着笑。张桂源的爸妈则在跟张函瑞的妈妈聊天，说“俩孩子打小就投缘”，张函瑞站在妈妈身后，偷偷瞪了眼正冲他挤眉弄眼的张桂源，耳尖却红了。

家长会结束后，四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张桂源忽然说：“周末去公园玩吧？听说那边新开了家甜品店，有你爱吃的芒果班戟。”后半句是对着张函瑞说的。张函瑞没立刻应，却把手里的习题册往他怀里一塞：“帮我拿。”算是默认了。

陈浚铭转头问陈奕恒：“你去吗？”陈奕恒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糖递给他——还是橘子味的，“去。”他顿了顿又补充，“你想去就去。”

路过操场时，陈浚铭看见地上有片完整的梧桐叶，蹲下去捡起来，梗在指尖转了转：“你看，像不像小扇子？”陈奕恒也蹲下来，看着他指尖的叶子，忽然说：“陈浚铭。”

“嗯？”

“下次长跑……我陪你跑到终点。”他说得认真，眼睛在路灯下亮闪闪的。陈浚铭愣了愣，忽然笑起来，把叶子往他口袋里一塞：“好啊！到时候你可别跑太快不等我。”

“不会。”陈奕恒应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额前的碎发揉得乱糟糟的。远处张桂源正抢张函瑞手里的习题册，张函瑞追着他打，笑声飘在风里，软乎乎的。梧桐叶在陈奕恒的口袋里轻轻晃，好像连秋天的风，都带着点甜丝丝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