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戟的备考日子过得像上了弦的箭。
白日里他仍去市集编竹活、代写家书,只是竹篮里总塞着本翻得起毛的《论语》,趁顾客挑选物件的间隙便抓紧看上几行。
到了夜里,小院的油灯总要亮至三更,案头堆着的策论手稿渐渐厚起来,每页都批注得密密麻麻。
他将边塞的风霜揉进策论里。
写《论农桑》时,会想起戍边时见百姓用驼毛改良农具的巧思;论《防务》时,笔尖落下的不仅是兵法,还有亲历过的城防漏洞与补葺之法。
偶尔写到倦了,便取过竹篾编只小兽,指尖触到竹丝的凉意,便想起穗岁曾说他编的仙鹤眼珠总不够灵动,那时他还笑她不懂武将的粗粝
——如今想来,倒是该添几分细腻才是。
这日他正默写《诗经》,忽闻巷口传来孩童唱新谣,细听竟是将他诗会上那首《致歉》编成了小调。

谢云戟笔尖微顿,望向丞相府的方向,晨光正透过云层落在那片飞檐上,像极了天元帝国宫墙上的鎏金瓦。
他握紧笔杆,墨汁在纸上洇开坚定的痕迹——县试,绝不能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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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清晨是被露水滴落芭蕉叶的声音唤醒的。
卯时刚过,穗岁已坐在临水轩榭里,面前的白瓷盏中浮着几朵重瓣玫瑰,沸水注入时,花瓣便在茶汤里缓缓舒展,漾开一层淡粉的光晕。
她指尖捏着茶筅,轻轻搅动茶汤,腕间玉镯随着动作轻叩案几,发出细碎的清响。
xx小姐,今日的碧潭飘雪格外香醇。
侍女春桃捧着棋盘上前,见她目光落在水面悠游的锦鲤身上,便知是要对弈了。
穗岁执黑子落子,指尖拈着棋子的姿态优雅得像在抚琴。
她棋风素来温和,落子轻缓,却总在不经意间布下陷阱。
春桃连输三盘,嘟着嘴耍赖:
xx小姐定是昨晚偷偷研了棋谱!
穗岁轻笑一声,将茶盏推过去:
穗岁尝尝这玫瑰蜜露,是用晨露酿的。
话音刚落,指尖已在棋盘上摆出新的棋局,竟是刚才那盘的破解之法,思路清奇得让春桃咋舌。
已时的阳光漫过窗棂时,穗岁移到琴案前。
她弹的是《平沙落雁》,指尖在弦上流转,时而轻如雁翅掠水,时而急似群雁惊飞。
一曲终了,余音绕着梁上的燕巢盘旋,连檐角的铜铃都似被惊动,轻轻晃了晃。
谁也想不到,这般雅致到骨子里的女子,午后会准时出现在后院的演武场。
穗岁换上劲装时,褪去了一身柔态。
她走到兵器架前,选了柄轻巧的梨花枪,双臂微抬时,那截露在袖口外的胳膊便显出惊人的线条
——肌肤白皙如凝脂,却在肱二头肌的位置鼓起流畅的弧度,不是蛮力的块垒,而是常年淬炼出的紧实,像玉雕的弓臂,藏着能拉满强弓的力道。

xx小姐今日练哪套枪法?
护院张教头抱拳道。
他曾是禁卫军统领,却在三年前被穗岁一招卸了兵器,此后便甘心留在相府教她武艺。
穗岁掂了掂枪杆,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已如柳絮般飘出丈许。
梨花枪在她手中转出朵朵枪花,看似轻盈如舞,枪尖却带着破空的锐响。
每当她旋身发力时,胳膊上的肌肉便会浮现清晰的轮廓,与平日抚琴时的纤细判若两人,却另有一番刚柔相济的美。
一套枪法练完,她额角沁出薄汗随手拿起帕子擦拭时,瞥见墙角那株新栽的绿竹——竹枝上竟停着只竹编的蝶,翅膀上的纹路眼熟得很。
穗岁眸色微动,想起诗会上那个素衣男子,他编的竹活,倒真有几分灵气。
穗岁张教头
她忽然开口
穗岁听闻下月县试,主考官是李御史?
张教头愣了愣,答道:
xx正是,听说李大人最看重真才实学。
穗岁望着竹枝上的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上的纹路,阳光透过枪尖的寒芒落在她脸上,一半是闺阁千金的清雅,一半藏着不为人知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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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两个宝宝好充实的一天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