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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姐妹助,巧避宠

与世无争(另类宫斗)

自郑昭仪那日在赏花宴上暗讽柳依依“恃宠而骄”后,长信宫周遭的空气便悄悄变了味。从前那些与柳依依无甚交集的妃嫔,迎面遇见时依旧会笑着问一句“柳妹妹安好”,可那笑意总不达眼底,转身离去时,眼角眉梢的探究与揣测便藏不住了——有人好奇她究竟凭什么让皇后另眼相看,有人揣测她是不是真和皇上有了旁人不知的牵扯,更有人暗戳戳等着看她哪天失了势,好落井下石。

柳依依将这些目光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她本就不擅长勾心斗角,只想着守着长信宫的姐妹们安稳度日,可皇上的步步紧逼,却让她连这点念想都快保不住了。

养心殿的传召越来越密,白日里的召见还算规矩——大多是让她坐在窗边陪读,皇上翻着奏折,她捧着书卷,偶尔被问起几句书中典故,她答得小心翼翼,气氛虽尴尬,却也能相安无事。可一到夜幕降临,传召的太监踏进宫门时,柳依依的心就会瞬间提到嗓子眼。她太清楚,夜晚的养心殿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拼尽全力也想避开的境地。

好在长信宫的姐妹们总愿为她费心。韩嫔心思细,蒋才人反应快,卫答应性子直,沈选侍主意多,每次传召来临时,总能有人想出法子,帮她化险为夷。

这日傍晚,夕阳刚给宫墙镀上一层金边,养心殿的小太监就又来了。他捧着明黄色的传旨牌,躬身站在长信宫正殿门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柳嫔娘娘,皇上口谕,请您今夜移驾养心殿伴驾。”

彼时柳依依正和韩嫔、蒋才人围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彩线比划——李德妃的骑射服快做好了,她们正商量着在袖口绣上几枝坚韧的箭竹,讨李德妃欢喜。听到这话,柳依依手里的彩线“啪嗒”掉在桌上,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韩嫔指尖捻着的针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恢复了温婉模样。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给蒋才人递了个眼色。蒋才人立刻心领神会,手猛地捂住肚子,身子一歪就往椅背上靠,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哎哟……我的肚子……怎么突然这么疼……”蒋才人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痛苦,额角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了,“依依妹妹,我、我怕是撑不住了,你快……快去找太医来!晚了……晚了怕是要出事!”

传旨的小太监愣住了,他原本只想着速去速回,却没料到会撞见这等急事。他探头往殿内看了一眼,见蒋才人疼得身子都在发抖,手还紧紧攥着桌角,指节都泛了白,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韩嫔趁机起身,走到小太监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却又不失分寸:“公公您也瞧见了,蒋才人这情况实在紧急,小脸都白了。依依是我们这儿最细心的,她去请太医,我们才放心。皇上那边,还请公公多担待些,改日我们姐妹几个,一定亲自去养心殿给皇上请罪赔不是。”

柳依依也连忙上前,眼眶微微泛红,语气里满是焦灼:“是啊公公,蒋姐姐疼得厉害,我实在走不开。等我请了太医来,看着蒋姐姐没事了,立刻就去养心殿给皇上请罪,绝不敢耽误皇上的事!”

小太监看着蒋才人疼得都快从椅子上滑下去了,也不敢再僵持——若是真耽误了妃嫔的病情,他一个小太监可担不起责任。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那……那好吧。柳嫔娘娘先忙,奴才这就回去回禀皇上,说您这边有急事耽搁了。”

送走小太监,蒋才人立刻直起身子,手也不捂肚子了,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样?我这演技,算不算以假乱真?方才那太监的脸色,都快跟我这‘病容’一样白了!”

柳依依又惊又喜,上前拉住蒋才人的手,上下打量着:“蒋姐姐,你真没事啊?我刚才都快吓死了,还以为你真的肚子疼呢!”

“傻丫头,我要是真疼成那样,哪还有力气跟你说笑?”蒋才人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眼底满是疼惜,“这都是为了帮你。那皇上也是,明知道你不乐意,还天天来缠,真当咱们长信宫没人了不成?”

韩嫔却没那么轻松,她走到桌边,捡起柳依依掉在桌上的彩线,指尖轻轻捻着,眉头微蹙:“这法子只能解一时之困,用个三五次还行,次数多了,皇上那边必然会起疑心。咱们得想个长久之计,总不能天天靠装病躲着。”

柳依依看着她们为自己费心筹谋,心里又暖又愧,眼眶微微发红:“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用,也不会连累你们这样费心,还得跟着我一起欺瞒皇上,担惊受怕的。”

“说什么傻话呢!”卫答应端着刚做好的枣泥糕走进来,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咱们是一同入宫的姐妹,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再说了,那皇上也太过分了,强扭的瓜不甜,他难道不懂吗?明知道你不乐意,还死缠烂打,哪有半点帝王的气度!”

沈选侍也跟着点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倒有个法子!前几日听我宫里的小太监说,皇上近来在研究佛法,还让御书房找了不少佛经来呢。不如让依依去求皇后娘娘,就说想跟着抄写佛经,为皇上祈福,也为咱们大清的国泰民安祈福。有了抄写佛经这个由头,白日里皇上总不好再召你去养心殿了吧?”

“这主意好!”杨更衣立刻附和,“皇后娘娘本就护着依依,肯定会答应的。至于晚上……咱们就轮流‘生病’,今天我头疼,明天她脚疼,总能应付一阵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朱贵人也小声开口,声音虽轻却很坚定:“我、我也能帮忙。我……我可以假装梦魇,夜里哭着喊着不让人走,到时候太监们怕惊扰了我,肯定不会再强催依依妹妹去养心殿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凑出了一套完整的“避宠方案”——白日里靠抄写佛经躲着,夜晚就靠姐妹轮流“出状况”挡着。柳依依看着姐妹们围着自己,七嘴八舌出主意的模样,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在这冰冷的深宫里,能有这样一群真心待她的姐妹,是她最大的幸运。

第二天一早,柳依依就揣着忐忑的心情去了景仁宫。她跪在赵皇后面前,把想抄写佛经祈福的想法细细说了一遍,话里话外都透着想避开皇上的小心思。赵皇后何等通透,一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非但没有责备,反而伸手扶起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别害怕。抄写佛经能静心,也是为皇家祈福,是好事,本宫怎么会不答应?”

说着,皇后让身边的大宫女锦书取来一个紫檀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套用锦缎裹着的佛经,纸张泛黄却保存完好,一看就年代久远。“这是先帝在位时的手抄本《金刚经》,字迹工整,寓意也好,你拿去抄吧。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本宫。”

柳依依双手接过紫檀木匣子,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面,心里却暖烘烘的。有了皇后娘娘的庇护,有了这套佛经当借口,她白日里总算能安心待在长信宫,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应付养心殿的传召了。

皇上听说柳依依在抄写佛经为自己祈福,果然没再在白日里召她。只是夜晚的传召,依旧时不时会来。

于是,长信宫的“好戏”便一幕幕上演——

有时卫答应会突然“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柳依依得守在床边递水递药,寸步不离;有时沈选侍会“不慎扭伤了脚”,走路都得扶着人,柳依依要陪着她去太医院复诊,一去就是大半个晚上;还有一次,朱贵人真的做了噩梦,夜里哭着喊着“有坏人”,谁哄都没用,柳依依只好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直到天快亮了才敢离开。

次数多了,养心殿的小太监也看出了端倪。毕竟再巧的事,也不会次次都赶在传召的时候发生。可他一个下人,哪敢戳破妃嫔们的小心思?每次只能皱着眉回去,把长信宫的“状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皇上。

皇上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手里翻着奏折,听着小太监的禀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奏折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半晌,他才淡淡开口:“知道了,退下吧。”

小太监躬身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皇上一人。他放下奏折,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愠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探究。自那日后,他召柳依依的次数,果然少了些。

长信宫的姐妹们都松了口气,以为这波风波总算能平息一阵子了。柳依依也渐渐放下心来,每天抄写佛经,陪着姐妹们做针线、聊家常,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她们都忘了,帝王的心思,从不是轻易能揣测的。

皇上是什么人?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是执掌生杀大权的君主。这天下的土地、百姓,乃至后宫的妃嫔,哪一样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之前的退让,不过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也想看看这只处处躲避他的“小兔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如今看着柳依依躲在长信宫,靠着姐妹和皇后的庇护安稳度日,皇上嘴角的弧度渐渐冷了下来。他坐在御案前,指节规律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发出清晰的“笃笃”声,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忽然,他停下了敲击的动作,目光落在御案一角放着的太傅府名册上,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柳依依最在乎的是什么?是长信宫的姐妹,是宫外的家人。既然她不肯主动走进他设的局,那他就换个法子——用她在乎的人做饵,不愁这只胆小的小兔子,不主动跳进他的圈套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皇上冷峻的侧脸上,映得他眼底的寒意越发明显。一场针对柳依依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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