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预备铃还没停,我攥着书包带站在办公室门口,鞋尖蹭着墙角的白灰。刘小明老师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我的迟到登记本,笔尖在“王斌”两个字上顿了顿,抬眼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马上就要升初一了,今年12岁,还天天迟到?这次的理由是什么?”
我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上周迟到说作业被邻居家的狗啃了,刘老师打电话问我妈,我妈说家里根本没养狗;上上周说奶奶没叫我起床,结果奶奶当天一早就来送腌菜,在办公室跟刘老师聊了半钟头;最离谱的是前阵子,我急中生乱说早上看见哆啦A梦和喜羊羊在楼下打架,堵着路过不去,被刘老师揪着耳朵站了半节课。
“作业被啃了?”刘老师果然开始数旧账,笔尖敲得桌面“笃笃”响,“还是你奶奶没有叫你起床?再不然——哆啦A梦大战喜羊羊又耽误你了?”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低低地笑了声,我脸“腾”地红了,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见鞋面上沾着块今早跑太快蹭的泥。
“我这是为你好!”刘老师的声音沉了沉,把登记本往桌上一放,“知道你升初一要摸底考,才让你写这么多作业练手,你倒好,连按时到校都做不到?”
他说着突然顿住,重新拿起登记本看了看,又抬头瞥了我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个死豆包,记混了还是故意的?”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
“学校里面的那个是刘晓明!”刘老师用笔点了点登记本上的名字,“三班那个总忘带红领巾的才叫刘晓明,哪来的王斌?上次就让你写对名字,怎么还写错?”
我这才反应过来,早上慌慌张张填登记本,脑子一乱竟把同桌的名字写上了。手心瞬间冒了汗,刚想开口道歉,刘老师已经摆摆手:“行了行了,进去上课吧,下次再迟到,不管你是豆包还是王斌刘晓明,都在走廊罚站。”
我赶紧点点头,攥着书包往教室跑,刚跑到门口就听见刘老师在后面喊:“把你鞋上的泥蹭干净!像什么样!”
走廊里的风带着早读课的念书声飘过来,我边跑边偷偷笑了笑——还好这次没说哆啦A梦,不然耳朵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