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焚风撞壁
楚烈把令牌往嘴里叼着,单手扒着巨桥的栏杆往下瞅。雾隐河的水是墨色的,河底沉着些亮晶晶的东西,他猜是没炼化的能量晶矿——炎夏联邦的矿山早就挖空了,长老说圣庭学院底下藏着条能量脉,要是能摸到门路,他的“焚天”异术说不定能突破三阶。
“喂!别踩我尾巴!”
身后传来炸毛的喊声,楚烈回头,见个戴兽皮帽的少年正捂着后腰,尾巴尖从裤腿里露出来,毛茸茸的扫着地面。是苍莽联邦的,叫秦狼,刚才在桥上撞了楚烈一下,这会儿正龇牙瞪他。
“谁让你挡道。”楚烈啐掉嘴里的令牌,红纹令牌在阳光下泛着热光,“有尾巴了不起?信不信我给你燎了?”
秦狼眼睛瞬间变绿了,手指尖冒出点寒光。周围立刻围了圈人,水乡的少女往后躲了躲,指尖的水珠凝得更圆了;青阳的几个少年缩到影子里,只露双眼睛看热闹。九域联邦的小辈凑到一块儿,没少干这种掐架的事。
“够了。”
一声轻响,楚烈觉得后颈忽然一凉。不是秦狼的兽爪,是空气里的温度忽然降了——刚才还被他焐热的栏杆,这会儿竟结了层薄霜。他猛地回头,看见观星台上站着个白长袍的女人,手里的权杖往地上一点,楚烈脚边的石板“咔”地裂了道缝,刚冒出来的火苗“噗”地灭了。
“苏主持……”有人低低喊了声。
楚烈心里咯噔一下。他在炎夏联邦听过苏清鸢的名字,长老说这人的“域控”异术专克暴烈的异术,遇上了千万别炸毛。可他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道:“是他先挡路——”
“圣庭学院的规矩,”苏清鸢没看他,目光落在秦狼的尾巴上,“苍莽联邦的‘兽化’需收束形态,炎夏联邦的‘焚天’不得随意外放能量。再犯,扣入学分。”
秦狼脖子一缩,尾巴“嗖”地缩回去了。楚烈还想犟嘴,却见苏清鸢朝他走过来,权杖尖离他胸口半尺远时,他忽然觉得浑身的异能量都被攥住了——像被只无形的手按进了骨头缝里,连指尖的热气都冒不出来。
“你的‘焚天’异术,”苏清鸢的指尖划过他的令牌,红纹令牌忽然烫了下,“觉醒时引了雷火?”
楚烈僵住了。这事是他的忌讳——去年觉醒那天,他没控制住能量引了天雷,把炎夏联邦的祭台炸塌了半座,长老们总说他异术太野,成不了气候。
“雷火淬过的异能量,暴烈却也纯粹。”苏清鸢收回手,权杖往旁边的石柱一点,石柱上忽然烧起簇火苗,红得发金,却不烫人,“只是你总想着压制,反倒让能量堵在经脉里。去演武场找个水系异者对练,试试用‘焚天’裹住水球,别烧破,练三个月。”
楚烈盯着石柱上的火苗发愣。他练“焚天”向来是往猛里烧,从没试过“裹”——可刚才苏清鸢那一下,火苗明明在烧,石柱却没焦痕,比炎夏长老的手法还精妙。
“还愣着?”苏清鸢扫了眼东侧回廊,“青阳的人都去集合了,你想站在这儿扣学分?”
楚烈赶紧往红纹队伍跑,路过秦狼身边时,没再龇牙。秦狼嘀咕了句“算你识相”,却悄悄往楚烈那边挪了挪,挡了挡水乡少女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楚烈摸着发烫的令牌,回头望了眼。苏清鸢正站在观星台边,抬头望着圣峰的方向,光膜外又掠过道白影,这次楚烈看清了,是只长着翅膀的白鹿——传闻那是圣女的坐骑。
“听说圣女的异术能起死回生呢……”旁边有人小声说。
楚烈没说话,攥紧了拳头。不管圣女多厉害,他总得让苏清鸢看看,炎夏联邦的异术,不光能炸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