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霓虹在酒杯上流转，肖亦骁调的酒带着清冽的果香，韩廷和江衡正聊着手头的项目，孟宴臣靠在吧台边，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杯壁，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流上，侧脸在暗光里显得轮廓分明。
周以棠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视线又飘向刚走过来的服务生。那女孩穿着酒吧统一的黑色T恤，扎着高马尾，眉眼间确实和许沁有几分重合的柔和，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微弯的弧度，像幅刻意临摹的画。
女孩放下托盘时，动作比刚才给邻桌送酒时慢了半拍，垂眸时睫毛颤了颤，恰好抬眼时“不经意”地撞上孟宴臣的目光。她立刻低下头，耳根泛起浅红，轻声说：“孟先生的威士忌加冰，对吗？”
孟宴臣“嗯”了一声，视线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周以棠看着女孩转身离开的背影，那步伐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走到吧台尽头时，果然顿了顿，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块干净的布。“刚才好像溅了点酒在您袖口上。”她声音放得更柔，伸手想去擦。
孟宴臣下意识地抬手避开，语气平淡：“不用了。”
女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稳住神色，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放在吧台上，指尖轻轻推过去：“看您好像有点累，这个醒神。”糖纸在灯光下闪了闪，是许沁喜欢的青柠味。
周以棠端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了些。这步棋走得不算高明，却精准地踩在了模仿的点子上。
孟宴臣的目光终于落在那颗糖上，几秒钟后，他抬眼看向女孩，眼神里没什么情绪：“谢谢，不用。”他抬手叫住侍应生，“结账时记我账上。”
女孩的脸色白了白，捏着布的手指关节泛白，却还是维持着笑：“好的，孟先生。”转身时，周以棠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不甘，像被按下去的火星，还在滋滋地冒着烟。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肖亦骁不知何时凑过来，撞了撞周以棠的胳膊，“眼神跟盯猎物似的。”
周以棠没说话，看向孟宴臣。他正把那颗糖推到一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有些冷硬，却没刚才在公司里对小张那般的温和。
韩廷和江衡的谈话告一段落，江衡笑着打趣：“孟总监这魅力，走到哪儿都有追随者。”
孟宴臣放下酒杯，淡淡道：“喝你的酒吧。”他起身时，目光扫过周以棠，“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周以棠点头起身，经过吧台时，瞥见那个女孩站在角落，正望着他们的方向，眼底的野心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像株在暗处悄悄伸展的藤蔓，打定了主意要攀附上什么。
她跟着孟宴臣走出酒吧，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周以棠拢了拢外套，忽然明白过来——那女孩的目标从来不是模仿许沁，而是要成为那个能让孟宴臣多看一眼的人。只是她大概还不知道，孟宴臣心里的那片地方，早就被执念围上了高墙，不是靠几分相似就能轻易闯进去的。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周以棠看着孟宴臣握着方向盘的手，想起中午他指尖的温度，又想起便签上“提醒许沁带药”的字迹，轻轻吁了口气。
有些局，还是当个旁观者比较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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