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寂风用尾巴轻轻扫了扫东方末的脚踝，两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分开。蓝天画站起身，把散落的医药用品收拾回箱子里，指尖碰到那支未用完的药膏时
蓝天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医生说这伤口要换多久的药？
东方末（正低头看着自己被重新包扎好的右手，闻言抬眼）说要换一周，让伤口慢慢结痂（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没那么严重，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蓝天画不行（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医生说多久就多久，不许偷懒。这一周我每天都来给你换药
东方末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意。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很少有人会这样执拗地关心他的伤口，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上心。他张了张嘴，想说“不用麻烦”，却在看到她眼里的坚持时，把话咽了回去，只轻轻“嗯”了一声
寂风不知何时跳上了沙发，蜷在两人中间，把头搁在东方末的腿上。蓝天画伸手摸了摸它的背，绒毛柔软得像一团云
蓝天画（笑着说）寂风好像很黏你，以前在学校没见你提过养了只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动物
东方末（提到寂风，眼神柔和了些）它是我休学那段时间养的（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那时候总一个人待着，我妈怕我闷，就从朋友那把它接来了。刚开始它见谁都凶，只有我靠近时才会安静点
蓝天画听得心头微涩。她知道东方末休学是因为抑郁症加重，却没想过那段日子他过得如此孤单
蓝天画（轻轻碰了碰东方末没受伤的左手，声音放得很轻）以后不会了，有我，还有寂风，还有洛小熠他们，你不会再一个人了
东方末反手握住蓝天画的手，掌心温热。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公寓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东方末（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天画，其实在海外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消息，差点就回不去了
蓝天画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愕
东方末那些人用你的照片威胁我（闭了闭眼，像是在驱散那些糟糕的记忆）说只要我不听话，就让你……（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是握着蓝天画的手更紧了）那时候我才发现，我最怕的不是死，是失去你
东方末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在承认一个深埋已久的秘密。蓝天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软
蓝天画（凑过去，轻轻抱住东方末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我在这儿呢，没丢
东方末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左手，笨拙地环住她的腰。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那些在海外经历的血腥与恐惧，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了
东方末（低声）对不起，我不该躲着你，让你担心了
蓝天画知道错就好（从东方末怀里抬起头，故意板起脸，指尖却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罚你……罚你寒假每天陪我去图书馆，我写论文，你看你的数学题
东方末（被蓝天画逗笑了，眼里的阴郁彻底散去，只剩下温柔的笑意）好，都听你的
寂风似乎嫌他们忽视了自己，用脑袋蹭了蹭蓝天画的胳膊，喉咙里发出撒娇似的呜咽
蓝天画（被它逗乐了，松开东方末，把寂风抱进怀里）还是我们寂风最乖
东方末看着她逗弄寂风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绒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像一幅柔和的素描。他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痛苦的过往，那些难以启齿的脆弱，在她面前都可以坦然示众
蓝天画对了（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东方末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钥匙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末”字，旁边还缀着一颗星星
东方末这是……
蓝天画我亲手做的（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总想着等你回来给你，结果一忙就忘了。你看，是不是很丑？
东方末不丑（把钥匙扣紧紧攥在手里，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烫）很好看（顿了顿，认真地说）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蓝天画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假装逗寂风，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
蓝天画（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我该回宿舍了，不然宿管要锁门了
东方末点点头，起身想送她，却被蓝天画按住了
蓝天画你好好休息，我自己能回去（拿起外套穿上，又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不许再熬夜了
东方末（应了一声，看着她走到门口换鞋）嗯
蓝天画（打开门，忽然又转过身，冲他笑了笑）东方末，晚安
东方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晚安，天画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东方末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枚钥匙扣，指尖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寂风蹭了蹭他的腿，他弯腰把它抱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蓝天画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路灯下
东方末低头摸了摸右手的纱布，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用再独自面对那些黑暗了
回到卧室，东方末把那枚钥匙扣挂在自己的书包上，又从抽屉里拿出抗抑郁的药。药片放在掌心，他却没有立刻吃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他把药片放回药盒，重新锁进抽屉
也许，他可以试着慢慢停药了
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寂风蜷在床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东方末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蓝天画的笑容。他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个夜晚，他没有失眠
第二天清晨，东方末是被寂风的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看到蓝天画正站在床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笑得像颗刚剥开的糖
蓝天画快起床，我给你带了早餐，是你爱吃的豆浆油条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东方末看着她，忽然觉得，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像今天这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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