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正文内容\]

沈清辞沿街而行，细雪落在肩头混着血珠。她摸着袖中半页《侯门记事》，想起成婚那日喜堂上萧景明替她扶正凤冠时的冰凉指尖。穿过三条街巷，抵达城南沈府旧宅。此处曾是她儿时居所，如今蛛网尘封，竹叶拍窗如鬼魅低语。

推门而入，陈年墨香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她轻手轻脚绕过前厅，直奔书房。东墙整面书架摆满经史典籍，案头仍放着父亲最爱的云纹砚。烛光摇曳间，她仿佛看见父亲伏案批注《礼记》的身影，手指微微发颤。

翻开书架最下层那本《礼记》，扉页印记与青竹令背面暗纹严丝合缝。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印章，指尖划过父亲亲笔题写的"辞儿要记得，灯芯正，光才直"。突然想起昨日祠堂红绳绑法，与刺客腰带如出一辙。

在暗格机关旁发现半开檀木匣，取出一枚铜铸残片。背面刻着"壬戌年清明，事已成"，字迹苍劲有力，分明是父亲手书。她将令牌翻转，正面竟刻着半枚青竹印记，与袖中令牌严丝合缝。

窗外忽有异响，她迅速熄灭烛火。透过窗棂望见远处一道黑影闪过，身形竟与萧景明有几分相似。心跳如擂鼓，贴着墙根缓步靠近窗边，却只余北风呼啸。

重新点灯，继续翻查。从檀木匣底取出密信："嫁汝非偶，掌灯者当知火从何起"。信纸泛黄，墨迹斑驳，隐约可见军机处特制火漆印痕。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盖泛白。

书柜夹层藏着一叠密件，最上方那封赫然写着沈怀瑾与军机处往来的记录。信中提及"托辞嫁之计"，她猛然想起五年前赐婚圣旨落下时，父亲轻抚她肩头说"辞儿要记得..."后面的话被暴雨淹没。如今想来，那场雨，早该淋醒她了。

取出江南贡墨样本，与密件比对。果然发现其中掺杂军机墨香。想起昨日在祠堂，父亲那方砚台底刻着的云纹，与此刻手中的砚台如出一辙。喉头发紧，像是被人掐住般喘不过气。

忽闻身后轻响，转身见萧景明立于阴影中。他将断刃放在案上："你若不信我，便亲手查到底。"月光从窗棂斜射进来，照在他眉眼间，那道疤痕格外刺目。

"为何不早告知？"她声音发涩，"赐婚真相，军机密谋，还有...还有我父亲的事。"

萧景明沉默片刻，抬手欲触她脸颊，却在半空收回："我以为护你不伤，便是为你点灯。"

烛火剧烈摇晃，映出两人倒影。沈清辞将密信收入袖中，指尖划过案上《礼记》批注："此字转折处有军机墨香。"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凝视他："王氏入府那日，你可曾见过柳砚？"

话音未落，萧景明已抓住她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腕骨生疼，却不及看到他虎口伤疤时的心惊。反手抽出袖中匕首抵在他伤疤上，冰冷刀刃映出两人倒影。

"你要毁的，是证据，还是我最后的信任？"她声音发颤，想起及笄礼上父亲抚书叮嘱。那时她尚不知晓，这盏灯，早已被权谋浸透。

萧景明松手望向窗外飘雪："五年前暴雨夜，先帝遗诏与调兵虎符同时现身。我奉命布局，却不知沈家会成为棋局支点。那道赐婚圣旨..."他顿住，"原是为困住令尊的算计。"

沈清辞冷笑："所以柳府送来的十车江南贡墨..."话音未落，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趁乱将半页《侯门记事》塞入袖中，转身离去前留下："若灯芯歪了，那光不过是影。"

萧景明独坐书房，将断玉佩放入烛火映照的铜盆。水面涟漪荡开，映出"壬戌清明，柳府藏真"四字。指尖抚过玉佩裂痕，想起沈清辞匕首抵在他虎口时的温度，还有她说"护你不伤便是为你点灯"时眼中闪烁的光。

秋棠在侯府书房角落整理药箱时，发现宁老夫人留下的青竹纹布条。针脚细密似绣有暗纹，凑近细看竟是半枚残缺的云纹。远处传来更鼓声，月升中天。沈清辞沿回廊缓行，指尖划过竹节，细雪混着血珠绽开红梅。

\[未完待续\]沈清辞手指划过檀木匣边缘，铁锈味混着陈年墨香在鼻腔里翻涌。她将铜铸残片翻转几次，月光斜斜映出背面字迹——"壬戌年清明，事已成"。这字迹她认得，是父亲亲笔。

脚步声逼近。

她迅速将铜片藏入袖中，熄灭烛火，贴着墙根往窗边挪动。窗外风雪呼啸，刚才那道黑影已经不见踪影。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响动。

沈清辞猛地转身，握紧袖中匕首。萧景明立在书房门口阴影里，手里拎着一把断刃。

"你若不信我，便亲手查到底。"

他将断刃放在案上，月光从窗棂斜射进来，照在他眉眼间，那道疤痕格外刺目。

沈清辞盯着他，喉头发紧："为何不早告知？赐婚真相，军机密谋，还有...还有我父亲的事。"

萧景明沉默片刻，抬手欲触她脸颊，却在半空收回："我以为护你不伤，便是为你点灯。"

烛火重新点燃，映出两人倒影。沈清辞将密信收入袖中，指尖划过案上《礼记》批注："此字转折处有军机墨香。"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凝视他："王氏入府那日，你可曾见过柳砚？"

话音未落，萧景明已抓住她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腕骨生疼，却不及看到他虎口伤疤时的心惊。反手抽出袖中匕首抵在他伤疤上，冰冷刀刃映出两人倒影。

"你要毁的，是证据，还是我最后的信任？"她声音发颤，想起及笄礼上父亲抚书叮嘱。那时她尚不知晓，这盏灯，早已被权谋浸透。

萧景明松手望向窗外飘雪："五年前暴雨夜，先帝遗诏与调兵虎符同时现身。我奉命布局，却不知沈家会成为棋局支点。那道赐婚圣旨..."他顿住，"原是为困住令尊的算计。"

沈清辞冷笑："所以柳府送来的十车江南贡墨..."

话音未落，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趁乱将半页《侯门记事》塞入袖中，转身离去前留下："若灯芯歪了，那光不过是影。"

萧景明独坐书房，将断玉佩放入烛火映照的铜盆。水面涟漪荡开，映出"壬戌清明，柳府藏真"四字。指尖抚过玉佩裂痕，想起沈清辞匕首抵在他虎口时的温度，还有她说"护你不伤便是为你点灯"时眼中闪烁的光。

秋棠在侯府书房角落整理药箱时，发现宁老夫人留下的青竹纹布条。针脚细密似绣有暗纹，凑近细看竟是半枚残缺的云纹。

远处传来更鼓声，月升中天。沈清辞沿回廊缓行，指尖划过竹节，细雪混着血珠绽开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