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砖墙上,烛火摇曳出扭曲的影子。卢微兰蹲在祭坛前,指尖摸索着砖缝里的暗格。雨水顺着破碎的彩窗淌进来,在她旗袍下摆晕开深色痕迹。青铜徽章在掌心硌得生疼,锯齿边缘与当铺掌柜临死攥着的玉佩裂痕完美契合。
她摸到砖块松动处,用力一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油布包裹从暗格滑落,撞翻了祭坛上的铜烛台。蜡油飞溅,在地面凝固成诡异纹路。烛火重新燃起时,墙上的苏家先祖画像在光晕中显得格外阴森。
"七姨娘的女儿,果然会找东西。"
男人的声音惊得卢微兰猛地回头。空荡荡的教堂里只有风雨声作答。她扯开油布,褪色的襁褓裹着个铁盒。翡翠耳坠从旗袍暗袋滚出来,与铁盒碰撞发出脆响。
箱笼突然发出吱呀声。
卢微兰僵在原地。霉味深处飘来一丝甜腻的血腥气。她伸手去掀箱盖,指尖触到冰凉触感——是人发编织的网兜,沾着干涸的血迹。再往下,是叠得整齐的婴儿襁褓,内衬缝着半枚翡翠耳坠。
照片从襁褓夹层滑落。
少女时期的林婉如与母亲并肩站在教堂门口,两人手腕都戴着同样的红绳。卢微兰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林婉如递来地下党名单时,指尖划过她手背:"有些真相,要等你成为真正的苏家人再说。"
金库图纸在烛火上烘烤,"婉如所托"四字渗出暗红。她抹过字迹的手指沾满血色,恍惚间看见母亲抱着襁褓跑进教堂,身后传来枪声。
铁盒底传来胶卷转动声。
微型胶卷展开后,密档内容让卢微兰瞳孔紧缩。卢镇雄签字的"清除苏氏余孽"协议下方,附着母亲顶替身份的公证文书。照片上十二岁的苏挽云被蒙住眼睛,正被送上军阀的马车。
"你早知道对不对?"
卢微兰对着空气质问。烛火晃动,墙上浮现出新的阴影。她猛然转身,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拼合的翡翠耳坠突然滚落,露出内侧刻着的"七月初七"。徽章背面浮现"07"数字,在烛光下与血渍融为一体。
脚步声由远及近。
卢微兰吹灭烛火,黑暗中摸到墙缝里的铁盒。微型胶卷入手时,纸页背面的字迹让她浑身发冷:"霞飞路教堂见——林婉如,六月二十九日夜。"落款墨迹未干,窗外掠过一丝亮光。
蛇形表扣在月光下闪烁。
她攥紧胶卷却松开暗袋,几片伪造的身份证明飘落夹层缝隙。远处钟楼传来一点钟的闷响。地窖铁门闭合的瞬间,鸦片香气弥漫开来,与当年母亲房中味道一模一样。
潮湿空气里,某个身影贴着教堂外墙移动。卢微兰屏住呼吸,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未完待续\]潮湿空气里飘来鸦片香气,与当年母亲房中味道一模一样。卢微兰突然想起男人最后那个手势——拇指抵住食指第二关节,分明是掐着七月的指节,而此刻正是公历六月二十九日潮湿空气里飘来鸦片香气,与当年母亲房中味道一模一样。卢微兰突然想起男人最后那个手势——拇指抵住食指第二关节,分明是掐着七月的指节,而此刻正是公历六月二十九日。
她盯着掌心徽章,锯齿边缘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雨水顺着彩窗淌下来,在砖地上汇成蜿蜒溪流。远处钟楼传来一点钟的闷响,回声在空荡教堂里反复碰撞。
铁盒夹层传来细微震动。卢微兰手指一颤,胶卷背面的"若信我,烧毁此地"字迹被汗水洇湿。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留言,而是指令。母亲房中的鸦片香、林婉如递来的名单、仓库枪战时男人临终手势,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个日期。
教堂大门吱呀作响。
卢微兰翻身跃上横梁,旗袍下摆扫过蛛网。月光从彩窗裂痕透进来,照亮祭坛前的新脚印。泥水痕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她方才站立的位置,此刻正慢慢退去水分,只留下淡淡轮廓。
铁盒突然发出机械转动声。
她摸向暗袋,却发现伪造的身份证明不翼而飞。地窖夹层缝隙里,半截泛黄纸页正在渗出墨迹。当最后一滴墨水晕开时,"霞飞路教堂"几个字赫然显现,落款日期从六月二十九日夜变成了七月初七黎明。
门外黑影晃动,怀表反光再次闪过。卢微兰攥紧胶卷,听见锁孔转动的声响。这次她看清了,不是顾世钧的蛇形表扣,而是枚铜制钥匙,正从门缝下方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