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子刚驶离林场范围，李泰容的手机就震了一下，是Jeno发来的消息：“我和楷灿在警局附近的打印店，刚调出便利店监控，廷祐手里的纸条好像有反光——”消息只显示了一半，后面跟着一串乱码，像是信号突然中断。

“Jeno那边出问题了？”中本悠太凑过来看屏幕，指尖划了划乱码，试着回复，却弹出“发送失败”的提示。车载电台不知何时又自己开了，没有杂音，只有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敲得人心里发慌，最后“咔哒”一声，像是笔记本电脑被合上，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李泰容猛地踩下油门，方向盘往警局方向打了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楷灿说过，他们查完监控会在打印店等我们，现在信号断了，肯定出事了。”他的声音绷得很紧，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Jeno的聊天界面，最后那串乱码里，隐约能看出几个零散的字母：“w-a-r-e-h-o-u-s-e”（仓库）。

中本悠太一边拨李楷灿的电话，一边盯着窗外——路边的路灯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其中一盏突然“砰”地炸开，玻璃碎片溅在车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他挂了电话，又拨Jeno的号码，结果一样。

“电台里的声音，像是从打印店传出来的。”中本悠太突然开口，指了指车载电台，“刚才的键盘声，和楷灿常用的那款机械键盘声音很像——他之前说过，那键盘按下去有‘咔嗒’的脆响。”

李泰容没说话，只是把车速提到最快。雨又大了起来，前挡风玻璃上的水痕让视线变得模糊，他紧握着方向盘，脑子里全是Jeno最后发来的消息——便利店监控、纸条反光、还有那串没打完的乱码。他突然想起仓库墙上的符号，想起那个红色的“J”字，心脏猛地一沉：难道金廷祐的纸条上，也画着同样的符号？

就在这时，中本悠太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定位共享请求，发送人是Jeno。他立刻点了接受，屏幕上跳出一个红点，就在警局附近的打印店门口。“定位还在！”中本悠太刚说完，定位突然不动了，紧接着，屏幕上的红点开始闪烁，然后变成了灰色，共享链接直接断开。

“不好！”李泰容喊了一声，车子已经开到打印店附近。他把车停在街角，熄灭车灯，和中本悠太一起悄悄摸过去——打印店的卷闸门拉下来一半，里面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忽明忽暗。

中本悠太先靠近卷闸门，侧耳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没有。他用拆信刀撬开卷闸门的缝隙，往里看时，心脏突然一缩——地上散落着李楷灿的手机和Jeno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是黑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李泰容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编辑到一半，光标还在闪烁。

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打印店的墙上，用黑色马克笔画着一个符号——和仓库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符号中心的圆圈里，写着一个“K”。

“楷灿和Jeno呢？”李泰容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推开门走进来，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上的电量只剩下1%，锁屏壁纸上是他们几个人之前一起拍的合照。中本悠太则蹲在电脑前，试着开机，却发现电脑被设了密码，提示问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查案的地方”——他愣了一下，想起去年他们一起帮金道英找过丢失的文件，地点是城南的旧图书馆。

就在他输入“旧图书馆”三个字时，李泰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李楷灿和Jeno被绑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身后的墙上，画着第三个符号，中心的圆圈里，是一个“D”。

短信下面还附了一句话：“想救他们，就去旧图书馆找下一个符号。记住，别带警察，否则，你们永远见不到他们。”

李泰容攥着手机，指节泛白。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印店的灯光忽明忽暗，墙上的“K”字符号，像一只盯着他们的眼睛，在寂静的房间里，透着说不出的寒意。他知道，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对方的要求走下去，而旧图书馆里，等待他们的，不知道又是怎样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