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车子停在旧图书馆门口时，雨终于停了。灰蒙蒙的天刚泛起一点鱼肚白，把图书馆斑驳的砖墙照得泛着冷光——这地方早就废弃了，大门上挂着生锈的铁锁，窗户玻璃碎了大半，风灌进去，卷起里面的落叶和灰尘，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低声哭。

“短信里说‘别带警察’，对方肯定在盯着我们。”李泰容攥着手机，照片里楷灿被绑在椅子上的模样还在眼前晃，他抬头扫了眼图书馆周围的树，枝桠间藏着几个黑色的影子，看不清是鸟还是监控，“悠太，你绕去后面看看有没有侧门，我试着撬前面的锁。”

中本悠太点点头，贴着墙根往后走，风衣下摆扫过墙角的野草。刚走到图书馆后侧，他突然顿住脚——一扇虚掩的侧门藏在爬满藤蔓的墙后，门轴上没有锁，只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刚被人撬开过。他掏出手机给李泰容发了条消息，指尖刚按完发送，就听见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踢地上的木板。

“里面有人？”中本悠太握紧兜里的拆信刀，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墨水味。他举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堆满旧书的书架，最后落在走廊尽头——一道铁门紧闭着，门把手上缠着铁链，而铁链旁边的地上，有一件熟悉的黑色连帽衫，是Jeno常穿的那件。

“Jeno！”中本悠太快步跑过去，捡起连帽衫，口袋里掉出一个小小的U盘，上面贴着张便利贴，是李楷灿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符号在暗格里，别碰书架第三层的书。”

就在这时，李泰容从正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撬锁用的铁丝。“找到什么了？”他刚开口，就听见头顶传来“吱呀”一声——书架第三层的书突然往下滑了一本，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第四个符号，中心的圆圈里写着“H”，旁边还印着个小小的指纹，像是李楷灿的。

“楷灿的字迹提醒别碰第三层的书，可暗格又在第三层后面……”中本悠太皱着眉，指尖碰了碰暗格的边缘，突然摸到一个凸起的按钮，“这好像是个机关。”

李泰容刚要阻止，中本悠太已经按下了按钮。只听见“咔哒”一声，书架突然往旁边移了半米，露出后面的楼梯，楼梯下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点微弱的光，像是手机屏幕的亮度。

“下面有人！”李泰容举着手机往下照，光束里突然闪过一道人影，是李楷灿！他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见他们，立刻用力摇头，眼神里满是焦急，像是在警告他们别过来。

“楷灿！”李泰容刚要往下冲，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之前在林场仓库见过的黑影！这次对方没躲，就站在书架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尖对着他们。

“别过来。”黑影的声音还是刻意压低的沙哑，“你们要找的Jeno，在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里，不过你们只能选一个——要么带楷灿走，要么带Jeno走，想两个都救，就得先解开我手里的符号谜题。”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四个已经找到的符号，旁边还写着一行字：“第五个符号的位置，藏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李楷灿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李泰容盯着黑影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地下室里的楷灿，突然想起U盘——他赶紧掏出中本悠太捡到的U盘，插进自己的手机里，里面是一段视频，是楷灿偷偷录的：画面里，Jeno被绑在地下室，旁边的墙上画着第五个符号，中心的圆圈里写着“D”，而符号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泰容的咖啡吧。”

“咖啡吧！”李泰容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悠太，“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的咖啡吧里，第五个符号肯定在那里！”

黑影显然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找到线索，愣了一下。就在这间隙，中本悠太突然冲过去，用拆信刀挡住黑影的匕首，李泰容趁机跑下楼梯，解开李楷灿身上的绳子。

“Jeno在最里面的房间，门是密码锁，密码是符号的数量！”楷灿吐掉嘴里的布条，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快去找他，别管我了！”

李泰容点点头，往地下室深处跑。黑影见他们要分开，急着去追，却被李楷灿缠住——他捡起地上的旧书，用力砸向黑影的后背。中本悠太趁机夺过匕首，把黑影按在墙上。

“说！你为什么要抓我们？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中本悠太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刀尖抵着黑影的脖子。

黑影却突然笑了，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你们以为解开符号就能救所有人？太天真了…第六个符号，在钟辰乐失踪的林场里，而最后一个符号，在你们永远想不到的地方。”

就在这时，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传来“砰”的一声——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Jeno的喊声：“泰容哥！我找到第六个符号的线索了！”

李泰容跑过去时，Jeno正站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钟辰乐在林场里拍的，背景里的树上，画着第六个符号，中心的圆圈里写着“C”。

“我们得赶紧去林场！”Jeno把照片递给李泰容，又看了看被按在墙上的黑影，“这个人怎么办？”

李泰容盯着黑影，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个纹身，是一个小小的“N”字——和咖啡吧里收音机上的字母一模一样。“先把他绑起来，带回去审。”他转身往外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第六个符号，救钟辰乐。”

走出旧图书馆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可他们谁都没心思欣赏——黑影的话还在耳边响着，最后一个符号的位置，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而那个“N”字纹身，又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车子重新发动，朝着林场的方向驶去。李泰容兜里的笔记本，还夹着那张画着四个符号的纸条，而第五个符号的线索，在咖啡吧里；第六个符号的线索，在林场里；第七个符号的线索，却还藏在迷雾里，等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