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第二日的装束,依旧是妥帖的清爽,却在细节里藏着几分不同的灵动,像沾了晨露的花,格外鲜活:
上身那件水红色广袖衫,用的正是极难得的月华纱,料子薄得能透见指尖的影子,风一吹便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这月华纱最是奇妙,不同光线下能映出不同色泽,此刻在晨光里,水红中泛着层淡淡的银辉,衣料上细密的缠枝纹暗绣愈发清晰,针脚细如蚊足,缠缠绕绕间似有暗香浮动,像藏了片小小的花园
风过处,衫子顺着肩头簌簌颤动,贴在肌肤上时,那抹红便如流动的霞色漫开,随动作漾起浅浅的涟漪,比昨日更多了几分鲜活
袖口的月白纱边沾了些晨露,垂落时扫过小臂,沁人的凉意混着草木清气,恰将暑气压下三分,让人看了都觉得心头敞亮
下身的天青色罗裙,裙料比昨日更显柔滑,像揉过的云,裙摆宽大如伞,走动时便如一片青云笼在膝下
裙裾上的银线小荷像被晨光镀了层亮,花瓣尖尖的那点粉愈发显了,藏在层层褶皱里,唯有步子迈大时,才露出几抹清嫩的银白,像刚从荷塘里捞起的新荷,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透着股子水灵
腰间同色的绦带打了个更松的蝴蝶结,垂下来的两根带子足有尺余,随步子轻轻晃荡,与广袖的水红交相映衬,倒像是把夏日清晨的荷风与天边未褪的朝霞,都细细密密缝在了身上,走到哪儿都带着片明媚
……
云香、云林和辛夷站在廊下一侧,见若璃换好衣裳,眼底都漾着笑意
云香手里还攥着方才替她取下的披帛,望着自家主子雀跃的模样,嘴角弯得温柔,像看着自家妹妹穿了新衣裳
云林理了理袖口,目光落在那身月华纱上,带着几分欣慰——虽然制成的时间长了点,如今瞧着果然衬娘娘,等着的时间值了
辛夷则垂着眼,指尖轻轻捻着帕子,耳尖却悄悄捕捉着廊下的动静,唇边藏着丝浅淡的笑意,为这难得的鲜活
她换好衣裳,便脚步轻快地跑到廊下侍卫们面前,水红色广袖随动作扬起,像只振翅的蝶,眼底闪着雀跃的光:“你们看!这件衣服做好了!就是上次咱们一起看过的那几匹月华纱里,那匹水红色的料子做的呢!”
说着,她还特意转了个圈,让月华纱在晨光里流转出细碎的银辉,衣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轻快的风,把那抹红送到每个人眼前
廊下的佟佳·巴图性子最是憨厚,见她这般,忍不住挠了挠头,笑得露出几分憨直:“娘娘这身真好看!红得像院里的石榴花!不过依奴才看,还是上次那匹孔雀绿的月华纱更亮眼,要是做成衣裳,定比这水红的更衬娘娘气色。”
若璃听了也不恼,反倒笑得眉眼弯弯,声音轻快如铃:“你说的那件孔雀绿的,也送去做衣裳了呢。不光是孔雀绿,我还记得舒敏当时说天青色最雅致,景瑞偏觉得宝蓝色更显精神,这些颜色的料子都裁了衣裳。”
她转头望了眼那拉·舒敏和瓜尔佳·景瑞,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像盛了星光:“只是都还没送回来,等做好了送来,我一件件穿给你们瞧,到时候让你们好好评评,到底哪个颜色最好看。”
那拉·舒敏闻言,垂着的眼帘轻轻动了动,像有蝶翅掠过,嘴角抿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依旧没抬眼,只背脊挺得更直了些,仿佛这样就能藏住那点被记挂的暖意
瓜尔佳·景瑞则飞快抬眼望了她一下,又迅速转开目光,耳根悄悄泛起点红,像被晨光吻过,指尖在佩刀上轻轻蹭了蹭,心里直念叨:原来娘娘还记得
巴图闻言,连忙重重点头,脸上的笑更憨了些,露出两排白牙:“那敢情好!奴才到时候一定好好瞧瞧!保准看得比谁都仔细!”
云香几人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相视一笑。云林悄悄推了推云香,目光往若璃身上瞟了瞟,带着点“你瞧她孩子气”的纵容;辛夷也抬眼,望着那抹灵动的水红身影,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像浸了蜜
……
其他侍卫们虽没像巴图这般直言,目光却都忍不住在那身衣衫上多停了半瞬——董鄂·卓林望着若璃飘动的广袖,喉结轻轻动了动,像吞了口被那抹红烫到的风;伊尔根觉罗·明安则瞥了眼身旁的富察·傅恒,见他耳尖红得更甚,像染了胭脂,轻轻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收敛些
富察·傅恒站在廊柱旁,望着那抹流动的水红,昨日苏逸尘拍过的肩头仿佛又泛起温度,烫得他不自在
他攥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慌忙将目光钉回荷叶上,只是耳尖那点红,像被晨光染透了,久久未褪,比天边的朝霞还艳
她立在廊下时,穿堂风掀起衫子一角,露出里头月白的中衣,那抹素白衬得水红更艳、天青更净,在日头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幅刚点染好的画
明明是暑热天,瞧着她这一身,却半点不觉得燥,反倒透着股水盈盈的清凉,活脱脱像枝刚从晨露里折下的红萼绿荷,娇嫩得似要滴出水来,让人不敢大声说话,怕惊落了那点鲜活
耳畔的粉碧玺耳坠是水滴形状,粉得如三月新绽的桃花瓣,被晨光一照,流转着淡淡的暖光,随动作轻轻摇晃时,似有粉雾萦绕耳畔,与水红衣衫相衬,添了几分娇憨,像把春天的粉揉进了夏天的红里
腕间的粉绿碧玺手镯更显莹润,许是沾了晨露,一半粉如朝霞映水,一半绿似新叶含珠,两色交汇处晕染得如诗如画,举手时与广袖的月白纱边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咚”声,清越如玉石相击,敲在每个人心上
头上的惊鸿髻梳得比昨日更显灵动,发髻高耸,尾端微微翘起,恰如鸿雁展翅欲飞
髻上两根碧玺簪斜插着,簪头镂空雕的缠枝莲沾了点晨露,一朵嵌粉碧玺为瓣,似带露桃花;一朵嵌绿碧玺为蕊,如凝霜新叶,莲心的小珍珠被晨光映得发亮,走动时随发髻轻颤,珠翠相碰的细碎光晕落在鬓边,添了几分娇俏,像把星光别在了发间
最惹眼的仍是那根碧玺步摇,赤金簪杆雕成的细枝上,透雕的蝴蝶似被晨光唤醒,蝶翼一半嵌粉碧玺,一半嵌绿碧玺,翅尾垂下的三缕银链上,粉绿相间的碧玺珠随动作轻晃,扫过发髻时发出极轻的声响,像蝴蝶振翅欲飞,要带着这抹水红飞向云端
……
那抹灵动与发间的碧玺光华相融,衬得她眉眼愈发温婉,恍若从画中走下来的人儿,每一步都带着风动荷香的清韵,让廊下立着的侍卫们,都在各自的坚守里,藏了点不易察觉的波澜,像被风拂过的水面
……
若璃坐在殿外的秋千上慢慢晃着,青麻绳被掌心的汗浸得微潮,木架在日头下晒得发烫,晃起来时吱呀轻响,混着池边的蝉鸣,倒像支燥热的调子,懒洋洋地淌着
水红色广袖衫随秋千摆幅轻轻扬起,扫过身旁的石榴树枝,惊鸿髻上的碧玺步摇便跟着颤,粉绿相间的碧玺珠垂在耳畔,与粉碧玺耳坠擦出细碎的光,倒比树头的石榴花还艳几分,看得人眼热
她荡得不快,天青色罗裙的裙摆只微微掀起,裙裾上的银线小荷在日光下闪着亮,像浸在池水里的星子
偶有石榴花瓣落在肩头,她抬手去拂,腕间粉绿碧玺手镯晃出的光,恰好落在廊下董鄂·卓林脚边——他按刀的手紧了紧,指腹在发烫的刀柄上碾了碾,慌忙移开视线,喉结轻轻滚动,目光落在远处的竹篱上,仿佛方才那抹绿从未来过,可心跳却乱了半拍
富察·傅恒站在离秋千最近的廊柱旁,目光望着远处的荷塘,荷叶被晒得打蔫,却能听见她裙摆扫过草叶的轻响,还有步摇银链晃动的“叮咚”声,像在耳边敲着小鼓
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水红广袖几乎要擦过他眼前,带着点月华纱特有的清凉气,他喉头滚动,攥着刀柄的指腹在冰凉的金属上碾着,昨日明安的警示在心里翻涌,逼着自己把目光钉在蔫头耷脑的荷叶上,可那抹红总往眼里钻
可鼻尖萦绕的暑气里,偏就混着她身上那点皂角清润气,像夏日里最难得的一阵风,让他呼吸都慢了半拍,连汗都淌得缓了些
瓜尔佳·景瑞见她被石榴花落在发间时微微蹙眉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像被那点俏皮挠了心,又迅速恢复正色,只是脖颈被日头晒得更红了些,站姿却愈发笔挺,像要把那点心思钉在脊梁上
那拉·舒敏垂着眼,把秋千晃动的节奏记在了心里,绳与木架的摩擦声、她偶尔低笑的声音,还有风吹动步摇的轻响,都在他被汗水浸湿的耳廓里打着转,却始终没抬一下眼皮,只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藏住了眼底的波动
伊尔根觉罗·明安瞥了眼身旁的傅恒,见他虽望着荷塘,耳根却红得透透的,比日头晒出的颜色还深,像熟透的果子,便轻轻用肘尖碰了碰他,提醒他藏好心思
傅恒猛地回神,慌忙挺直脊背,只是那目光再落回荷塘时,却像失了准头,竟不知该落在哪片打蔫的荷叶上了,只能硬生生定在水面,任那点水红身影在余光里轻轻晃,像朵停不下来的花
秋千还在慢慢晃,若璃的笑声混着蝉鸣飘过来,脆得像碎冰相撞。廊下的侍卫们依旧站得笔直,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玄色劲装的领口,晕开深色的印子
只是每个人的眼底,都藏了点被这暑气蒸出来的躁动,藏得极深,却又在不经意间,随着那晃动的水红身影,轻轻漾开,像投进湖心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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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璃正和侍卫们说着话,云香与云林端着茶点从殿内出来,黑漆托盘里放着几盏青瓷碗,碗中是清亮的薄荷玫瑰清露,面上还浮着层细密的碎冰,透着沁人的凉意,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暑气消了大半
“娘娘,刚从冰窖取了冰镇着的,您尝尝。”云香将碗递到若璃手中,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烫得连忙缩了回去,云林则在一旁的石桌上摆开小碟,里面是几样精致的酥点,桂花的、杏仁的,样样小巧可爱
若璃接过青瓷碗,指尖触到碗壁的凉意,舒服得轻喟一声,抿了一口,清露滑过喉咙,带着薄荷的清凉与玫瑰的甜香,暑气瞬间消了大半。她眼睛一亮,像被点亮的星,转头问云香:“小厨房这清露煮得多吗?”
云香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煮了满满一瓮呢,想着天热,备着给娘娘随时解渴。”
“那正好。”若璃笑意更深,目光扫过廊下的三十多位侍卫,他们额角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语气轻快,“让小厨房多拿些冰镇上,给大伙儿都分一分。明安、景瑞、舒敏、卓林、傅恒,还有各位兄弟,大热天的守着辛苦,都来解解暑气。”
云林闻言,立刻应声:“奴婢这就去说。”转身便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步子都带着轻快
……
伊尔根觉罗·明安闻言,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像被那点清凉浸软了,他侧过脸,目光往若璃那边极快地扫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落在荷塘上,只是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不再像方才那般泛白,松了些力道
瓜尔佳·景瑞望着水面的目光晃了晃,像被清露的亮闪了眼,指尖在佩刀上轻轻蹭了两下,方才被步摇映亮的眼底又添了层暖意,他悄悄调整了下站姿,脊背挺得更直,嘴角却噙着点藏不住的笑意,像偷吃到糖的孩子
那拉·舒敏垂着的眼帘轻轻抬了抬,虽只一瞬便落下,却恰好瞥见若璃手中青瓷碗里晃动的碎冰,闪着细碎的光。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又缓缓松开,像是将那点清凉悄悄攥在了掌心,连带着心都凉润了些
董鄂·卓林按在刀柄上的手明显松了力道,他往同伴那边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仿佛在说“娘娘果然体恤”,随即又转正目光,只是那笑意还残留在眉梢,让他原本英挺的侧脸柔和了几分,像被清露洗过
富察·傅恒站在廊柱旁,听着这话,攥着刀柄的指腹慢慢舒展开,昨日被苏逸尘拍过的肩头仿佛也浸了点凉意,不那么烫了。他眼角的余光不敢再往殿外瞟,只望着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耳尖的红却像被清露浸过,褪去了几分滚烫,添了点温润的色泽,像被雨洗过的红枫
佟佳·巴图最是直接,咧开嘴笑得愈发憨直,露出两排白牙:“谢娘娘体恤!这天气喝口冰清露,可比什么都舒坦!等会儿定要多喝两碗,喝到打饱嗝!”
若璃被他逗笑,又抿了口清露,水红色广袖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与晨光里的月华纱相衬,像朵被清泉润过的花,愈发鲜活动人,连空气都跟着甜了几分
……
云香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与侍卫们这融洽的模样,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温柔了,像望着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
……
若璃坐在廊下的竹榻上,手肘支在铺着软垫的扶手上,指尖轻轻点着青瓷碗沿,发出轻脆的响
见侍卫们轮流接过冰镇的薄荷玫瑰清露,仰头饮下时喉结滚动,眉眼间的燥热都散了些,连站姿都松快了些,她便忍不住笑出声,声音脆得像冰镇过的珠子:“这清露啊,是我在家时常做的。”
她晃了晃碗里剩下的清露,碎冰碰撞着发出轻响,像串小铃铛:“薄荷在院子墙角随便就能采一大把,带着股子野劲;玫瑰更是自家花圃里多的是,花瓣摘下来洗干净,和薄荷一起用井水煮沸,再加两勺冰糖,放凉了存进冰窖,要喝时舀出来就是。做法简单得很,解暑却最是管用。”
说到这儿,她眼底漾起暖意,像想起了家里的时光:“我大哥二哥夏天在书房练字,总让厨房冰镇一大缸,渴了就舀一碗,说是比什么茶水都爽口,喝得嘴角都带着甜。”
目光扫过廊下三十多个侍卫,见他们大多喝完一碗又腼腆地望向小厨房的方向,像盼着糖的孩子,若璃笑得更欢了,广袖随动作轻轻扬起:“你们也别客气,天热守着辛苦。往后每日都让小厨房备着,每人一碗,管够,保证让你们喝到舒坦。”
佟佳·巴图刚喝完一碗,碗底还留着点玫瑰花瓣,闻言立刻响亮地应了声:“谢娘娘!这清露比冰镇酸梅汤还对味儿!带点玫瑰香,喝着心里都甜!”
董鄂·卓林也抬眼望过来,眼里带着笑意,朝她微微颔首,算是谢过,眼底的光比清露还亮
富察·傅恒捧着碗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清露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那点被暑气蒸起的躁动渐渐平复,听着她轻快的声音,像有凉风吹过心尖
他低头看着碗里残存的几滴清露,映着自己的影子,耳尖的红淡了许多,只余一点浅浅的粉,像被玫瑰色的清露染过
廊下的风卷着玫瑰香和薄荷的清凉漫过来,混着侍卫们低声的道谢,倒比殿角的铜铃更悦耳几分
若璃看着他们额角的汗被清露压下去,眉眼间的倦色也淡了,自己碗里的清露渐渐化成水,却觉得比方才更添了几分凉意,连空气都变得清甜起来
……
她正望着侍卫们分发清露的热闹景象,忽然瞥见董鄂·卓林喝完第二碗,正用袖口擦嘴角的水珠,便笑着扬声唤他:“卓林啊。”
董鄂·卓林闻声抬头,脚步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垂首应道:“奴才在。”声音里还带着点清露的凉意
若璃指尖转着空了的青瓷碗,笑意更深了些,像藏了个小秘密:“这薄荷玫瑰清露的方子,你要不要?回去抄一份给你妹妹,夏天给她冰镇着喝,解暑又爽口,女孩子家定是喜欢的。”
董鄂·卓林一愣,显然没料到娘娘会特意想到自己的妹妹,眼里闪过丝惊喜,像被点亮的灯,随即躬身道:“谢娘娘体恤!奴才……奴才谢娘娘!”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雀跃,方才还英挺的侧脸,此刻竟添了几分少年人的憨态,耳根也悄悄红了
若璃见他这般,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声音更软了:“这有什么好谢的。云香,回头把方子誊一份给卓林。”
“哎,好嘞。”云香在一旁应着,偷偷朝卓林眨了眨眼,眼底满是笑意,像在说“你可算得了娘娘的心意”
……
廊下的瓜尔佳·景瑞闻言,忍不住朝卓林投去个羡慕的眼神,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只低头望着自己空了的碗,指尖在碗沿上轻轻划着圈,心里却想着:自家也有小妹,不知娘娘会不会……
那拉·舒敏也抬了抬眼,目光在卓林身上顿了顿,又轻轻落下,落在自己的鞋尖上,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了握拳,似在替同伴高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像被风吹过的荷叶,轻轻晃了晃
富察·傅恒望着卓林躬身道谢的背影,心里那点因清露而起的凉意,混着点说不清的暖意,慢慢漫了开来,像春水解冻
他想,娘娘总是这样,记着每个人的好,连这点小事都放在心上,让人怎么能不放在心尖上护着
风从荷塘吹过,卷着薄荷的清冽与玫瑰的甜香,落在每个人肩头,连暑气都变得温柔了些,像只轻轻拂过的手,带着万方安和独有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