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院风荷，坦坦荡荡

曲院风荷湖边

曲院风荷的湖边，荷风裹着水汽漫过衣襟，带着夏日特有的清凉

白蕊姬斜倚在临水的朱红栏杆上，一身淡蓝色如意纹云锦旗裙垂在青石板上，裙摆随微风轻轻晃动，她看着缓步走来的钮钴禄如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倒是要恭喜荣嫔姐姐了——如今得了宫权，往后六宫琐事也能说上话，总算遂了心愿。”

钮钴禄如月刚晋嫔不久，一身艳红色云锦旗裙衬得她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添几分明艳，眉宇间没了往日的刻意收敛，多了几分得权后的沉稳底气

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珠花，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平和：“不过是替皇上分忧，算不得什么遂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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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白蕊姬忽然挑眉，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如月的裙摆上，语气里添了几分玩味，“荣嫔姐姐如今和睦嫔姐姐一同掌事，那今年的年礼可得好好备着了。姐姐素来大方，总不会像皇后琅嬅那样，去年连太后的寿礼都能漏送，平日里更是小气吝啬吧？”

如月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指尖轻轻划过栏杆上的雕花，缓缓开口：“我前几日看了内务府送来的料子单子，今年各地进贡的蜀锦与月华纱，统共也就只有十匹。”

“十匹？那哪够啊！”白蕊姬立刻睁大了眼，语气里满是夸张的惊讶，“你算算，除了长居园子里的昭贵人有太后娘娘照拂，不用咱们操心，这后宫里从皇后琅嬅到下头的贵人，足足有十六位呢！”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虽说今年除夕皇上定会大赏，可依着往年的规矩，每人也就两三匹料子配些珠宝，照这么算，明年开春回宫，咱们怕是都要换上妆花缎、杭绸过日子了——那些稀有的纱料，往后怕是难见喽。”

钮钴禄如月闻言，斜了她一眼：“两三匹好料子，盘算着裁，做十多件衣裳都够了。寻常时候穿的常服本就不用太繁复，哪用得着这般？你一天换一件？”

白蕊姬立刻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语气里满是辩解的理所当然：“那能一样吗？我这儿一半的料子都得留着给锦瑶做衣裳——孩子长得快，这月做的衣裳下月就小了，裁衣裳本就比咱们成年人费料子，两三匹哪够撑到明年开春？”话里话外，全是觉得料子不够用的委屈

白蕊姬指尖轻轻蹭过栏杆上的木纹，语气软了几分，少了先前的试探，多了几分为人母的真切：“一岁出头的孩子，正是废料子的时候，我本就没指望要蜀锦、凤尾纱那些金贵玩意儿——我只求能多些软缎，料子细腻亲肤，裁衣裳也方便，刚好适合锦瑶这般大的娃娃穿。”

钮钴禄如月望着湖面泛着的粼粼波光，听着她话里的实在诉求，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后续内务府采买软缎云锦时，会多留意着，给锦瑶多留些合用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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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坦荡荡

坦坦荡荡的花厅里，暑气被穿堂风滤去大半，案上青瓷茶具冒着袅袅轻烟，茶香混着檐外的草木气漫开

张淑怡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窗外的绿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说到底还是荣嫔好运道，偏巧在九州清晏伴驾时被皇上随口问起，才有了晋嫔得权的机会。不然……这掌事的位子，未必轮不到我。”

话里藏着几分未说出口的遗憾，毕竟论才情与处事，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如月差

佟佳毓秀坐在对面，手里捏着一把团扇缓缓摇动，闻言轻轻抬眼，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清醒：“得权是好事，可这担子也不好挑。今年是我和她头一回联手操办圆明园的除夕宫宴，心里没底，前几日特意去内务府翻了先帝当年在园子里办宴的规格册子，才算摸透了些门道。”

她顿了顿，细细数来：“虽说如今在园子里的嫔妃不多，算上昭贵人也就十一位，还有两个阿哥一个公主；还有长居碧桐书院的莞太嫔、惠太嫔；天然图画的敬太嫔、曹太嫔，再加上温宜公主；重头戏是太后娘娘，还有今年要回京的苏承翊大将军——这么些人要兼顾，宴席的规格、菜式、仪轨，哪一样都不能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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