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舞裙做什么？”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鸢尾身着烟紫色软烟罗绣鸢尾花广袖衫齐胸襦裙，裙角垂落的银丝流苏随步伐轻晃，宛若紫雾流动
交心髻上插着蓝紫萤石鸢尾步摇与紫藤花开钗，步摇上的萤石随着动作泛着细碎光泽，腕间冰紫翡翠手镯衬得肌肤愈发莹白
她走进针线房，目光直直落在冷清秋身上，带着几分直白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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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人安！”刘姑姑率先反应过来，连忙福身行礼，三好、金玲与其他绣娘们也纷纷起身，恭敬地向鸢尾问安
鸢尾轻轻颔首，目光仍未离开冷清秋，语气依旧直白：“你要跳舞？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做舞裙了？”
冷清秋看着鸢尾一身装扮，心底暗自感叹——这就是被太后偏爱的底气，能在园子里这般肆意穿戴珍贵的软烟罗，不必受规矩束缚
她压下心头情绪，刚要开口，却见鸢尾身后的侍女春桃捧着一匹莲瓣红软烟罗，料子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细腻得仿佛一触即破
“你有软烟罗？是来做衣裳的？”冷清秋率先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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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点头，目光转向屋内的绣娘们，笑着说道：“我听太后娘娘说，针线房有个叫三好的绣娘，设计的纹样格外精巧，今日特地过来找她，想做件新衣裳。”
三好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有些受宠若惊地福身：“奴婢三好，多谢太后娘娘与贵人赏识！”
鸢尾看着她温和点头，刚要开口说自己的需求，却被冷清秋的话打断：“你能把这匹软烟罗让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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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鸢尾猛地转头，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语气也提高了几分，“这是太后娘娘特意赏我的料子，怎么能让给你？”
刘姑姑悄悄退到一旁，眼底带着几分看戏的笑意，其他绣娘们也都屏住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三好与金玲更是愣在原地，没想到冷清秋竟会直接开口要鸢尾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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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秋面色依旧清淡，语气却带着几分劝说：“太后娘娘每年赏你的软烟罗不在少数，想来也不差这一匹。而且我要这料子是为了跳舞——你也精通舞技，难道不想看看，我用这软烟罗舞裙跳出的舞，究竟如何吗？”
鸢尾闻言，轻轻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直白的讽刺：“你说的倒轻巧，我好像能随便看到你的舞似的？我做这衣裳，是为了跳给太后娘娘看；你做舞裙，怕是要跳给皇上看吧？我哪有机会去看你的舞？”
冷清秋抬眸，目光坚定地看着鸢尾：“你若想看，自然能看到——我会在九州清晏跳舞，你可以去那里看。借我这匹料子，日后我定想办法还你一匹同等品质的软烟罗。”
鸢尾上下打量了冷清秋一番，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外：“我还以为你只会弹古琴，没想到竟还会跳舞。”她沉默片刻，侧头对春桃说道：“把料子给她吧。”
随即转向冷清秋，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希望你的舞能配得上这软烟罗，可别浪费了好料子。我肯定会去九州清晏看的，你可别让我失望。”
说完，便带着春桃转身离开了针线房，只留下满室惊讶的绣娘，与握着料子、神色复杂的冷清秋
……
鸢尾离开后，针线房里静了片刻。金玲与三好悄悄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未散的惊讶
其他绣娘们则纷纷垂眸，手里捏着针线，却没敢立刻继续干活，只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冷清秋
刘姑姑定了定神，走上前，脸上依旧是沉稳的浅笑：“冷小主，方才您说的舞裙要求，还是按之前的玉簪花纹样、广袖束腰来做吗？如今有了这莲瓣红软烟罗，要不要再调整些细节？”
冷清秋目光落在春桃留下的莲瓣红软烟罗上，料子的色泽鲜活欲滴，她轻轻点头，语气多了几分具体的要求：“样式要大袖，齐胸束腰——纹样也不单要玉簪花，还要添上蔷薇花藤与蝶纹，花藤要缠绕裙摆，蝴蝶就绣在广袖上；另外，裙摆和袖口要缀粉碧玺与绿碧玺，珠宝的银子我会另外送来，不用针线房费心。还有，这舞裙得让三好绣娘负责做，我信得过她的手艺。”
……
“奴婢？”三好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惊讶——她从未单独负责过嫔妃的衣物，更别提是这般金贵的软烟罗舞裙
金玲也悄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这差事看着风光，可冷清秋性子执拗，万一有半点不合心意，怕是不好收场
刘姑姑听完，笑着点头应下：“好，都按小主的要求来。粗算下来，绣纹样、缀珠宝，加上裁剪缝制，大约需要半月时间。”
冷清秋松了口气，半月时间比她预想的短，她颔首道：“那我半月后来拿，劳烦姑姑与三好绣娘多费心。”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针线房，留下满室仍未完全平复的绣娘
刘姑姑将那匹莲瓣红软烟罗递到三好手里，语气温和：“三好，这活儿就交给你了，按小主的要求做，别出岔子就行。”
“知道了，姑姑。”三好捧着软烟罗，指尖轻轻触到细腻的料子，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
绣娘们这才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看着要求简单，可蔷薇花藤缠裙摆、蝴蝶绣大袖，光纹样就得绣上七八天，更别说还要缀碧玺了！”
“粉碧玺和绿碧玺都不便宜，她刚说银子另给，可看她平日里穿的杭绸料子，要是最后付不起银子可怎么办？”
金玲凑到三好身边，看着那匹莲瓣红软烟罗，轻声说道：“她要绣的都是花，想来是要跳与花相关的舞吧？不过莲瓣红软烟罗配玉簪花、蔷薇花，颜色倒是搭，绣出来肯定好看，就是你得费些心思了。”
……
“肯定是方才玉贵人提到你，冷小主才指定要你做的！”金玲拍了拍三好的肩膀，笑着宽慰道，“你忘了？你之前设计的重明鸟竹枝图，连太后娘娘都夸样式别致，冷小主想必是听说了你的名声，才信得过你的手艺。再说了，你手艺本就好，咱们针线房的姐妹，哪个没跟着姑姑们在软烟罗上绣过纹样？不过是从前没单独负责过整件舞裙罢了，放宽心，你肯定能做好的！”
周围的绣娘们也纷纷点头附和：“是啊三好，你的绣活在咱们这儿是顶好的，连细如发丝的叶脉都能绣得清清楚楚，这点活儿难不倒你！”
“要是绣的时候需要帮忙，我们也能搭把手，咱们一起把这舞裙做好！”
听着姐妹们的鼓励，三好心里的紧张渐渐散去，她捧着软烟罗的手也松了些，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谢谢你们，有你们帮忙，我心里就有底多了。我一定好好绣，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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