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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李幼贞

若璃传:不向春光折细腰

乾隆八年十月一日上午,京城西城区的水泥街道上,一辆乌木马车正缓缓行驶

车檐角挂着的铜铃随颠簸轻晃,叮当作响

马车车厢内铺着柔软的杏色锦缎软垫,角落里燃着一小炉安神香,淡烟袅袅

端坐的女子年不足二十,梳着规整的妇人发髻,发间插着支赤金点翠珠钗,身着梅红与杏子色相间的宝相花纹云锦齐腰长裙——锦缎光泽细腻,宝相花绣纹繁复,衬得她身形珠圆玉润,眉宇间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郁色

……

“小姐,喝口茶暖暖身子吧,再走一刻钟就到府了。”身旁的婢女青禾端着盏温热的芍药花茶,小心翼翼递到她面前,茶盏是通透的白瓷描金样式,茶汤里浮着几片鲜嫩的芍药花瓣

李幼贞抬手接过,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清甜,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她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眼底的郁色又深了几分

……

不多时,马车停在李府朱红大门前。李幼贞在梅香的搀扶下下车,早已等候在门旁的管家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小姐一路辛苦,老爷与夫人已在正厅等候多时了。”

李幼贞点点头,随着管家往里走。穿过几重庭院,绕过栽满金桂的回廊,半盏茶的功夫便步入了正厅

……

“幼贞!我的儿,这一路可受委屈了?”林氏率先迎上来,伸手握住女儿的手,见她清减了些,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满是心疼

“娘……”李幼贞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又转向主位上的太常寺少卿李崇,屈膝行礼,“爹。”

待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王氏忙让人端来热汤,李幼贞却没动,只抬眸看向父亲,语气带着几分决绝:“爹,女儿此次从荆州回京,是不会再回凌府了。”

………

林氏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三天前府里收到凌府送来的满满嫁妆时,她就猜到女儿心思定了,只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直接地说出来

李崇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瞬间皱起:“你在说什么胡话,幼贞?你是丧夫,不是和离!你嫁入凌府三年,虽说无所出,可凌恒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他温润尔雅,才华出众,在荆州任五品文官,待人接物从无半分错处,不过是身子病弱了些,如今病逝了,凌府还有他年方十六的弟弟凌晟,还有他年迈的母亲要照拂,你不回去,他们怎么办?”

“我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李幼贞猛地提高声音,眼眶泛红,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甘,“当初是你看不上我喜欢的刘畅,说他出身低微,非要把我嫁给凌恒!我守了三年活寡,如今他去了,我难道连选择不回去的权利都没有吗?”

李崇被女儿这番话气笑了,手指着她,语气又急又沉:“李幼贞!你糊涂!凌恒就算命短,也是少见的优秀儿郎,对你更是包容至极,你还想怎样?你看上的那个刘畅,如今都二十一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就是个穷酸书生,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

李幼贞挺直脊背,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定:“爹,我既已丧夫,与凌府便该各不相干。此次回京前,我已在荆州留了一处庄子、一间临街的绸缎铺,还有五百两白银给凌恒母亲与凌晟,足够他们母子度日。而且我离开时,凌老夫人是点头应了的,那些东西也都收下了,断不会再牵连旁人。”

她抬眸看向李崇,眼底没了半分示弱:“若是父亲执意要我回凌府,那我便只能搬出去住——我嫁妆的地契里,本就有一处京城西城区安平街的小别院,收拾收拾便能住人,总好过在府里左右为难。”

……

“幼贞!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林氏连忙上前拉住女儿的手,语气又急又软,“你别冲动,哪有刚回京就搬出去住的道理?你就好好待在府里,荆州那边我再让人送些银两过去,若是凌老夫人愿意,接来京城住到咱们府附近,也好照料。往后在京城里,咱们再慢慢给你相看合适的人家,总不会委屈了你。”

“我不相看!”李幼贞猛地挣脱母亲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的执拗,“我不过是想守着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

李崇看着女儿这般模样,终是叹了口气,语气沉了几分:“你就算不想相看,也该醒醒了——刘畅的父母,已经在给他安排亲事了。”

……

“什么?”李幼贞浑身一僵,像是没听清般,上前一步抓住李崇的衣袖,声音都发颤,“爹,你说什么?谁要给他定亲?”

林氏在一旁连忙打圆场,语气尽量缓和:“还没定呢,就是他父母托人在相看,没定下来的事,你别着急。”

“到底是谁?”李幼贞却不肯松口,转而紧紧抓住母亲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底满是急切的焦灼:“娘,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是谁要跟刘畅定亲?”

林氏被女儿这股执拗劲儿逼得没法,只能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是京城南城区宁安街上,何记牡丹花铺家的姑娘,叫何惟芳。那铺子就是她家开的,姑娘打小跟着父母侍弄牡丹,不仅能辨牡丹品种,刘畅母亲前阵子去铺子里选牡丹花根,见着姑娘模样周正、性子也爽利,就动了心思。”

……

“何惟芳……这名字倒是大气。”李幼贞指尖无意识捻着裙摆的宝相花纹,低声呢喃间,眼底已凝起几分不服输的光,随即抬眸看向李崇与林氏,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也好,眼下正是种植牡丹花根的时节,午后我也去何记花铺瞧瞧。”

她心里早打定了主意——倒要看看这何惟芳究竟是何模样,有什么本事能入了刘畅父母的眼,敢来抢她放在心尖上多年的人

“你要做什么?可别乱来!”李崇见她眼神亮得反常,顿时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太了解这个女儿,看似温顺,骨子里的执拗劲一上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李幼贞却轻轻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自信:“爹,我能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动粗?不过是去看看她的模样,瞧瞧她的性子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跟刘畅相识五年,他心里装着谁,我比谁都清楚。我坚信,只要我一出面,刘畅定会选我;他父母就算先前动了心思,见了我,也定然会改变主意——论家世、论对刘畅的心意,我哪里比不上一个花铺掌柜的女儿?”

林氏在一旁听得无奈,只能轻声劝道:“幼贞,你别太笃定了。这相看本就不是只看家世,刘畅家本就寻常,他爹不过是个六品文簿,俸禄微薄;何家虽是商贾出身,可在宁安街开了三代花铺,家底殷实,手里攥着不少银钱,两家论起来,倒也算门当户对……”

“娘!”李幼贞猛地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她最听不得这些“门当户对”的论调,当年父亲就是用这套说辞拆散了她与刘畅,如今又拿来说事,只让她心里愈发烦躁

“我刚从荆州回来,一路颠簸,有些乏了,先回院子休息会儿。”

她没再看李崇与林氏的神色,转身便往自己从前的闺房院子走去,墨发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裙摆扫过青石板,留下一道决绝的影子

……

外头候着的梅香见状,连忙拎着裙摆快步跟上,心里却悄悄犯了嘀咕——小姐这模样,哪里是去“瞧瞧”那么简单?

怕是要去花铺跟那位何姑娘“较量”一番了,只盼着别真闹出什么事才好

……

乾隆八年十月一日午后,京城南城区宁安街的水泥路上,马车轱辘碾过路面的声响渐渐放缓

李幼贞撩开车帘一角,目光先落在街角那处挂着“何记花铺”木牌的两层小楼——朱红窗棂旁摆着几盆盛放的秋菊,门口围着不少挑花根的百姓,热闹得很

……

“到了,小姐。”梅香先跳下车,伸手将李幼贞扶下来

秋日的暖阳洒在李幼贞的梅红宝相花纹锦裙上,衬得她身形愈发雅致,与周围穿着普通纹样衣裳的百姓比起来,格外惹眼

“先去一楼瞧瞧。”李幼贞拢了拢裙摆,带着梅香缓步走进花铺。一楼堂内摆满了陶盆与布包,里面装着饱满的牡丹花根,姚黄的嫩白、赵粉的柔粉、洛阳红的艳烈、魏紫的浓紫……皆是寻常百姓爱种的易活品种,连价钱牌都写得清清楚楚,透着实在

角落里还有几袋香雪兰种球,不时有妇人蹲下身,挑拣着饱满的球根

……

李幼贞的出现,很快引来了掌柜何夫人的注意。何夫人穿着一身靛蓝布裙,袖口沾着些许泥土,却透着利落劲儿

她快步走上前,目光在李幼贞的锦裙与发间的赤金点翠珠钗上扫过,脸上堆起温和的笑:“这位夫人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二楼有雅间,您要是想选些特别的品种,我让伙计把本店的牡丹图册取来给您瞧。”

……

李幼贞抬眸看向何夫人,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底气:“好啊。听闻前几年,圆明园的太后娘娘特意让花草房的掌事宫女南星,把园里培育新品牡丹的法子传了出来,如今京城里不少花铺都学着种呢。正好我府里也有空地,想挑些好养活的品种回去,娘娘偏爱的样式,总归是不会差的。”

她话音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往楼梯口扫了一眼,话锋轻轻一转:“不过我瞧着夫人忙,就不劳烦您了——听说有位何惟芳姑娘,最懂牡丹品种,不如就让她来雅间给我介绍?年轻人眼亮,说不定能聊得更投机些。”

何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心里瞬间有了数——这位小姐哪是来买花根的,分明是冲自家女儿来的!

她再细瞧李幼贞的眉眼,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只能压下疑虑,笑着应道:“姑娘说得是,年轻人确实更懂新鲜花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惟芳过来。”

说着,何夫人引着李幼贞与梅香往二楼走。雅间不大,却收拾得雅致,临窗摆着一张梨花木桌,桌上早已温着一壶碧螺春,旁边放着玉露团、苹果酥与秋梨酥,都是些精致的茶点

李幼贞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撩开窗纱一角,恰好能看见一楼挑花根的人群

她端起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却没半分品茗的闲情——她倒要看看,这何惟芳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刘畅的母亲动了心思

……

何记花铺一楼后院的暖房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天窗,洒在一排排陶盆上,暖融融的空气里混着泥土的湿润与牡丹的淡香

何惟芳蹲在陶盆前,一身杏黄色杭绸绣牡丹暗纹束腕齐腰长裙,裙摆被她小心地拢在膝间,免得沾了泥土

她指尖轻轻拂过一盆牡丹刚冒头的嫩绿叶尖,眼底满是欢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总算冒芽了。怀袖香配魏紫,不知道等开花时,能培育出什么模样的新品”

说着,她又拿起旁边的小水壶,小心翼翼地往盆里浇了些温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珍宝

“惟芳!”暖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何夫人手里拿着本烫金封皮的牡丹图册走进来,目光先落在女儿身前的陶盆上,笑着点头:“这新芽长得精神,看来你这些日子没白费心。”

……

何惟芳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细碎土粒,接过图册翻了两页,疑惑地问:“娘,您拿图册来做什么?是有客人要选品种吗?”

“是二楼雅间来了位贵客。”何夫人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那位夫人穿着讲究,发间还插着赤金点翠珠钗,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指明了要你去招待,我瞧着她眉眼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记起来,约莫是太常寺少卿李府的那位小姐——就是三年前嫁去荆州凌家的李幼贞,听说前阵子刚丧夫回京。你娘我去李府送过牡丹,见过她母亲几面,眉眼间有几分像。”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你去的时候仔细些,少说话多听着,别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总觉得,她特意点你去,不像是单纯来选牡丹的,说不定是有别的心思。”

……

何惟芳握着图册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松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还是笑着点头:“娘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是招待客人、介绍牡丹品种,不会出岔子的。”

说罢,她把图册抱在怀里,又回头看了眼那盆刚冒芽的牡丹,才转身跟着何夫人出了暖房,脚步轻快地往二楼雅间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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