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的尖叫通过对讲机传来时，Reyna正攥着顾敬山留下的那张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纸上“陷阱”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头发紧——王虎要的根本不是仓库里的证据，而是藏在证据背后的东西，而他们所有人，都差点掉进这个圈套。
“陈默，你守着仓库里的证据，别让任何人靠近！”Reyna把折叠刀塞进他手里，又将对讲机调到韦赫恩的频道，“韦赫恩，别硬拼！王虎的同伙有枪，Lucy不是普通的被绑者，她有反制能力，你先观察情况，等我支援！”
说完，她朝着东边的废弃厂房狂奔。水泥厂的碎石路硌得脚底生疼，风里混着水泥灰的味道，呛得她直咳嗽。远远地，她看到厂房的铁皮屋顶破了几个大洞，阳光透过洞口洒进去，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是Lucy的声音！
“你们以为绑着我就能拿到东西？”Lucy的声音带着冷笑，没有丝毫恐惧，“赵天磊都已经被抓了，你们跟着他只能死路一条，不如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帮你们争取宽大处理。”
“少废话！”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应该是王虎的同伙，“我们要的是仓库里的‘账本’，不是那些破水泥样品！你要是识相，就告诉我们账本在哪，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Reyna悄悄绕到厂房侧面，透过破洞往里看——Lucy被绑在一根生锈的钢管上，手腕上的绳子却松了半截，显然是她自己偷偷磨开的。她对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拿着枪，另一个正拿着手机，似乎在跟什么人通话。
“账本？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账本。”Lucy故意拖延时间，眼神飞快地扫过厂房的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你们说的账本，该不会是赵天磊行贿的记录吧？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放在这种破仓库里？”
拿枪的男人不耐烦地踹了踹钢管：“别跟我们装糊涂！孙强死前说过，张志强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仓库里，不是账本是什么？你要是再不说，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Lucy突然抬起脚，踹向旁边的一个铁桶。铁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里面的废铁丝洒了一地，拿枪的男人下意识地躲闪，Lucy趁机用力一挣，手腕上的绳子彻底断开！
就在这时，Reyna从破洞里跳了进去，手里的折叠刀对着拿手机的男人刺过去：“警察！不许动！”
拿手机的男人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他想跑，却被Reyna一脚绊倒，当场被制服。拿枪的男人反应过来，举枪对准Lucy，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韦赫恩用枪顶住了后脑勺：“放下枪！不然我开枪了！”
拿枪的男人手一抖，枪掉在地上，韦赫恩立刻上前，用手铐把他铐住。Lucy揉了揉手腕，走到掉在地上的手机旁，捡起手机卡，放进自己的口袋：“这个手机卡有问题，刚才他们在跟一个叫‘老鬼’的人通话，提到了‘账本在书里’。”
“书里？”Reyna皱起眉，想起陈默手里的《沧城1999年年鉴》，“难道账本藏在那本年鉴里？”
韦赫恩押着两个男人往外走，嘴里骂骂咧咧：“赵天磊的余党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还惦记着账本。Lucy，你没事吧？刚才在视频里看你挺害怕的，没想到你居然能自己磨开绳子。”
Lucy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刀片——是她平时藏在笔帽里的：“我可是跟Reyna学过反制技巧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制服？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抓我，故意跟着王虎走，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幕后老板是谁，没想到只听到了‘老鬼’这个名字。”
Reyna拍了拍Lucy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做得好，不过下次别这么冒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对了，你昨天去看守所查孙强的监控，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Lucy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发现孙强自杀前，有个穿着狱警制服的人见过他，虽然监控角度不好，看不清脸，但那个人的身高和体型，跟张志强有点像。而且孙强的遗书，字迹很奇怪，像是被人逼着写的。”
“张志强？”Reyna心里一沉，“我们刚才见他的时候，他还帮我们找证据，看起来很老实，难道他就是‘老鬼’？”
几人快步回到仓库，陈默正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沧城1999年年鉴》，看到他们回来，立刻站起来：“Lucy，你没事吧？刚才我听到厂房那边有动静，吓死我了。”
Lucy接过年鉴，翻了几页，突然停在第78页——就是之前发现李建国照片的那一页。她用手指摸了摸书页的边缘，发现有一页纸比其他的要厚一些：“这里有问题，好像夹着东西。”
Reyna拿出一把小刀，小心地把书页撬开，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是赵天磊的行贿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从1999年到2023年的行贿金额和对象，包括沧城警局的前局长、教育局的副局长，甚至还有几个青川县的官员。
“原来张志强说的‘证据’是假的，他真正想藏的是这本账本！”韦赫恩愤怒地说，“他故意把我们引到仓库，让我们以为里面只有劣质材料的样品，其实是想让王虎的人趁机拿走账本，然后嫁祸给我们！”
Lucy翻到账本的最后一页，上面有一行小字：“2023年10月，给老鬼转账50万，用于处理沧城的烂摊子。”她抬头看向Reyna：“‘老鬼’肯定就是张志强，他才是赵天磊真正的幕后帮手！之前他说老婆孩子去世，说不定也是假的，就是为了博取我们的同情。”
陈默想起张志强给的钢笔，还有他温和的笑容，心里一阵发凉：“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找证据？还有他给的手绘地图，难道都是假的？”
Reyna拿起钢笔，仔细看了看笔帽上的“敬”字，突然发现笔帽可以拧开，里面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是顾敬山的字迹：“志强已变，账本在年鉴78页，小心他的慈善假面。”
“原来顾敬山早就知道张志强变了！”Reyna恍然大悟，“张志强给我们钢笔，其实是想让我们发现这张纸条，然后以为他是故意提醒我们，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他真是太狡猾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志愿者的声音：“不好了！张志强带着基金会的人跑了，还把我们的对讲机都砸了，我们只听到他说要去沧城的拾遗书店，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拾遗书店？”陈默心里一紧，“他肯定是想找顾敬山留下的其他证据，或者是想毁掉账本！我们必须立刻回去，不能让他得逞！”
几人快速收拾好账本和证据，放进车里，朝着沧城的方向驶去。Lucy坐在副驾，手里拿着账本，仔细看着上面的记录：“我发现张志强不仅帮赵天磊行贿，还在青川县开了一家地下工厂，专门生产劣质建材，这些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而且他和顾敬山的大学同学关系，也是假的，他其实是赵天磊的远房表哥，当年是故意接近顾敬山，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现赵天磊的秘密。”
Reyna握着方向盘，车速越来越快：“难怪顾敬山会在便签上写‘小心它’，他说的‘它’就是张志强的慈善假面！张志强现在去拾遗书店，肯定是想找顾敬山留下的《无声证言》初稿，因为初稿里提到了他的地下工厂，他怕我们发现后，连他的地下工厂也端了。”
韦赫恩坐在后排，正在联系沧城警局的同事：“我已经让他们去拾遗书店埋伏了，只要张志强敢来，就立刻逮捕他。不过张志强很狡猾，说不定会有埋伏，我们回去的时候也要小心。”
车子驶离青川县时，Lucy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昨天在看守所的监控里，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建军的侄子李磊！他现在在青川县的一家汽修厂工作，王虎的黑色越野车，就是在他那里修的。说不定李磊也是‘老鬼’的人，负责帮张志强传递消息。”
Reyna点头：“我已经让警局的同事去查李磊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拾遗书店，不能让张志强毁掉顾敬山留下的证据。”
陈默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满是焦急：“拾遗书店是顾敬山一生的心血，也是我们找到真相的地方，绝对不能让张志强毁掉它。而且书店里还有很多顾敬山留下的旧书，说不定里面还藏着其他的线索，能帮我们找到张志强的地下工厂。”
几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达沧城，远远地就能看到拾遗书店的招牌——还好，招牌还在，书店的门窗也没有被破坏。Reyna把车停在书店对面的巷子里，看到几个便衣警察正在书店周围埋伏，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们先别进去，等张志强来。”Reyna说，“Lucy，你用你的设备，看看书店里有没有异常信号，说不定张志强已经提前派人进去了。”
Lucy拿出一个小小的探测器，扫了扫书店的方向，屏幕上显示没有异常信号：“应该没人进去，不过张志强可能会伪装成顾客，我们要小心辨认。”
没过多久，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书店门口，张志强从车上下来，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很普通。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他，然后推开门，走进了书店。
“行动！”Reyna一声令下，便衣警察立刻冲了上去，韦赫恩和Lucy也跟着跑过去，陈默则守在车旁，手里紧紧攥着账本。
书店里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是张志强的惨叫声：“你们别过来！我手里有炸弹！”
Reyna心里一紧，立刻冲进书店——张志强正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连着几根电线，看起来像是一个简易炸弹。他的身边，躺着两个被打倒的便衣警察。
“张志强，放下炸弹！你已经被包围了，别再抵抗了！”Reyna举起枪，对准张志强的胸口。
张志强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包围我？你们以为能抓到我吗？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整个书店都会爆炸，你们都得死！我已经把我的地下工厂卖了，钱也转到了国外，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找不到证据！”
Lucy悄悄绕到张志强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电击器：“你以为你的钱能转出去吗？我早就黑进了你的银行账户，你的钱已经被冻结了，而且你的地下工厂，我们也已经找到了，里面的工人都已经被疏散了。”
张志强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我的地下工厂？我藏得那么隐蔽！”
“是顾敬山留下的旧书告诉我们的。”Reyna说，“他在一本《野草》里夹了一张地下工厂的地图，上面标着你的名字和地址。你以为你能掩盖所有的秘密，其实顾敬山早就把你的罪证都藏好了，就等我们来发现。”
张志强的手开始发抖，手里的炸弹盒子差点掉在地上：“顾敬山……那个老东西，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不肯放过我！”
Lucy趁机冲上去，用电击器击中了张志强的后背。张志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炸弹盒子也掉了下来。Reyna立刻冲上去，把炸弹盒子踢到一边，韦赫恩则上前，用手铐把张志强铐住。
“张志强，你涉嫌行贿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故意杀人罪（教唆孙强自杀），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韦赫恩拿出逮捕令，念给张志强听。
张志强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我输了……我居然输给了一个死人……”
警察把张志强押走后，Reyna捡起地上的炸弹盒子，发现里面根本不是炸弹，只是一个简易的装置，用来吓唬人的。她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Lucy和陈默：“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不然真的被他骗了。”
Lucy笑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炸弹是假的，他那么贪生怕死，怎么可能真的跟我们同归于尽？不过还是要小心，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阴谋。”
陈默走到书架前，拿起那本《野草》，里面果然夹着一张地下工厂的地图：“顾敬山真是太聪明了，他把所有的证据都藏在旧书里，既安全又不容易被发现。现在张志强被抓了，赵天磊的余党也基本被肃清了，终于可以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了。”
Reyna看着账本，心里却没有完全放松：“虽然张志强被抓了，但‘老鬼’这个名字，在账本里出现了很多次，除了张志强，可能还有其他人。而且李静和张卫国的案子，虽然主要凶手已经被抓，但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查清，比如是谁帮赵天磊处理了李静的尸体，这些都需要进一步调查。”
Lucy点头：“我已经开始查‘老鬼’的其他同伙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而且我还发现，张志强的地下工厂，跟当年幸福小区的劣质材料供应，有直接的关系，很多受害者都是因为用了他的劣质建材，才导致房子出现质量问题，甚至有人因此受伤。”
韦赫恩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检察院那边已经开始准备起诉张志强的材料了，加上我们找到的账本和地下工厂的证据，他肯定会被判死刑。而且我们还在张志强的家里，找到了他跟赵天磊的通话录音，里面提到了当年顾敬山坠楼案的真相——其实是张志强推顾敬山下去的，赵天磊只是负责掩盖真相。”
“什么？”陈默震惊地说，“原来是张志强杀了顾敬山！我还以为是赵天磊干的，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Reyna的眼神变得锐利：“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张志强那么怕我们找到账本，因为账本里不仅有他的行贿记录，还有他杀害顾敬山的证据。现在真相终于大白了，顾敬山可以安息了。”
几人走出书店，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陈默看着书店的招牌，心里满是感慨：“顾敬山，你看到了吗？张志强被抓了，你的冤屈也洗清了，那些受害者也终于可以得到公道了。”
Lucy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其实顾敬山一直都在，他藏在这些旧书里，藏在我们找到的每一份证据里，指引着我们找到真相。接下来，我们还要把‘老鬼’的其他同伙都抓起来，彻底肃清赵天磊的势力，这样才能真正告慰顾敬山的在天之灵。”
Reyna抬头看向夕阳，心里知道，虽然张志强被抓了，但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老鬼”的其他同伙还在逍遥法外，李静和张卫国的案子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查清，而且拾遗书店里，可能还藏着顾敬山留下的其他秘密。不过她相信，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找到所有的真相，给所有的受害者一个交代。
“走吧，我们先回去整理证据，明天还要去检察院一趟，把张志强的罪证交上去。”Reyna说，“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再来书店，好好整理顾敬山留下的旧书，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几人上车，朝着警局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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