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城的春天总来得猝不及防,前几日还带着凉意的风,忽然就裹着满城的槐花香,吹进了“敬山书店”的玻璃窗。陈默正蹲在书架前整理新收来的旧书,指尖拂过一本1998年版的《围城》时,发现书脊里夹着一张淡蓝色的信封,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写着“致敬山书店的守护者”。
信封很薄,拆开时飘出一片干燥的槐花瓣,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娟秀,带着几分岁月的温柔:
“展信安。
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否认识顾敬山先生。我是他的大学同学,叫林晚。1999年的春天,我们曾一起在拾遗书店的窗边喝过茶,他说这里的旧书会‘呼吸’,每一页都藏着别人的故事。
那年他正在写《无声证言》,常跟我说起幸福小区的事,说有个叫李建国的工程师,为了守住良心,宁愿得罪赵天磊。他还说,等书出版了,要把第一本送给李工程师的女儿,让她知道爸爸是个英雄。可后来,书没等到出版,他就走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去年才听说沧城的事——张志强落网,赵天磊伏法,敬山的冤屈终于洗清了。我翻出当年他寄给我的信,里面夹着一张书店的照片,他站在梧桐树下,笑得像个孩子。于是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这本1998年的《围城》,这是他当年常读的书,说里面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通透。
我把书寄到这里,是想请你帮个忙:如果遇到一个读这本书时会放慢脚步,会对着某一页发呆的人,麻烦把这封信给他。那大概是敬山说的‘懂书的人’,也是他当年想守护的人。
对了,书店窗边的梧桐树,应该又开花了吧?敬山说过,等春天来了,要在树下摆一张桌子,给来的人煮茶,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希望你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林晚
2025年春”
陈默捏着信纸,指尖有些发颤。他走到窗边,看向门外那棵重新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是去年春天补种的,和顾敬山当年种的那棵很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信里说的“会呼吸的旧书”。
“在看什么?”Lucy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我妈煮的槐花茶,想着给你带点。”她看到陈默手里的信纸,凑过来读了一遍,眼眶慢慢红了,“原来顾老师还有这么好的朋友,他从来没说过。”
Reyna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的小桌子,是她特意找木匠做的,桌面刻着“敬山”两个字:“正好,把桌子摆到梧桐树下,再泡上槐花茶,也算帮顾敬山圆了心愿。”
三人一起动手,把小桌子摆在梧桐树下,倒上温热的槐花茶。风一吹,槐花瓣落在茶杯里,泛起小小的涟漪。路过的人好奇地停下脚步,有人问这是什么店,有人指着“敬山书店”的招牌,说“听说这里藏着很多故事”。
傍晚的时候,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在书架前停留了很久,最后抽出了那本1998年版的《围城》。他翻书的速度很慢,翻到第78页时,突然停了下来——那一页的空白处,有顾敬山用铅笔写的小字:“林晚说,这页写透了世人的无奈,却也藏着不肯妥协的勇气。”
男人的手指轻轻拂过字迹,眼眶慢慢湿润。陈默走过去,把那封淡蓝色的信递给他:“这是一位叫林晚的女士,托我们交给‘懂这本书的人’。”
男人接过信,读完后抬头看向陈默,声音带着哽咽:“我是李静的男朋友,当年她常跟我说起顾老师,说等她查清爸爸的事,就来书店跟顾老师道谢。现在……我终于替她来了。”
陈默把一杯槐花茶递给他:“顾老师说,春天要煮茶等客人,听他们讲故事。你愿意……跟我们说说李静的事吗?”
男人坐在梧桐树下,捧着茶杯,慢慢说起了李静——那个为了真相勇敢前行的姑娘,那个在深夜里对着《无声证言》手稿流泪的姑娘,那个说“等一切结束,要在书店里办一场读书会”的姑娘。
夕阳西下,槐花香里混着槐花茶的清甜,书店的玻璃窗上,贴着顾敬山当年写的便签:“所有的坚持,终会被温柔以待。”陈默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顾敬山从未离开,他藏在每一本旧书里,藏在每一杯热茶里,藏在每一个追寻真相、守护美好的人心里。
这么有耐心看到这里啦?!!那阔不阔以评论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