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的电话还没挂，林晓突然捧着平板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急促：“Lucy姐！技术队刚扒到赵凯的行车记录仪云端数据！昨晚10点15分，他开车去过锦绣花园附近的废弃药厂，停留了20分钟才离开！而且……而且他的车后备箱里，有一个和周明书房里一样的HD-2025摄像头包装盒！”
这话像颗炸雷，让书房里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韦赫恩摘下战术眼镜，指尖在镜片上轻轻敲了敲：“废弃药厂？我知道那地方，去年因为生产假冒镇痛药物被查封了，老板跑了，现在就剩个空厂房，赵凯去那儿干嘛？还带着摄像头？”
张野皱起眉，伸手从书架上抽出那本藏着摄像头的《法医毒理学》，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一串模糊的数字：“7-12 22:00 药厂3号仓库”。“这数字……会不会是周明和谁约好去药厂的时间？”他把便签递给Reyna，“你看这字迹，和笔记本上记批次编号的字迹一样，应该是周明写的。”
Reyna接过便签，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看了看，指尖拂过便签边缘的褶皱：“纸是市一院专用的处方笺裁下来的，周明应该是在医院写的。昨晚10点，正好是他死亡时间的前后，他要是和人约了去药厂，怎么会突然死在书房？”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他约到药厂，又在他回家后下了毒？”林晓小声猜测，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我现在查废弃药厂的产权信息，看看有没有和赵凯相关的人……找到了！这药厂被查封后，产权转到了一个叫‘江城生物医药科技公司’的名下，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是赵凯的侄子赵磊！”
“侄子？”Lucy挂了技术队的电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就说得通了，赵凯用自己侄子的公司当掩护，说不定在药厂偷偷生产有问题的‘清毒’药物，还安装摄像头监控周明，怕他泄露秘密。”
Reyna把便签和摄像头一起装进证物袋，抬头看向几人：“现在线索越来越乱，但核心肯定绕着‘清毒’试验和那个废弃药厂。我得赶紧把脑脊液样本送回法医中心，做进一步的毒理分析，确定神经毒素的种类和来源；老韦，你带队员去药厂勘查，注意安全，那地方荒了一年，说不定有什么危险；老李，你和林晓留在这儿，再仔细查周明的电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和‘清毒’试验相关的资料，特别是问题批次药物的去向。”
“我跟你一起去法医中心。”Lucy突然开口，伸手拿过自己的战术背包，“路上我跟你说周明的另一个线索——技术队查到，他上个月给一个匿名账户转了50万，备注是‘药品赔偿’，我怀疑和‘清毒’试验的受害者有关。”
韦赫恩点点头，拍了拍Reyna的肩膀：“样本送过去要是需要人手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别硬扛。我带队员先去药厂，要是能找到药物样本，立马给你送过去比对。”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跑毒理检测。”Reyna笑了笑，拿起法医勘察箱，里面的样本瓶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张野，你留在这里协助技术队，再仔细查一遍书房，特别是书架和抽屉，说不定还有隐藏的证据。”
张野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已经拿起勘查灯，开始重新检查书桌的抽屉：“你们放心去，有发现我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几人在18楼门口分了工，韦赫恩带着两名特战队员往楼下走，战术靴踩在楼梯间的水泥地上，发出沉稳的脚步声；张野和技术队留在书房，继续勘查现场；Lucy则跟着Reyna往停车场走，林晓捧着平板，小跑着跟在后面：“Lucy姐，我把赵凯和药厂的资料都传到你手机上了，还有‘清毒’试验所有参与者的名单，里面有三个受试者上个月突然退出了试验，我怀疑和周明的50万赔偿有关。”
“好，你留在小区门口，和巡逻队对接，要是看到赵凯回来，立刻扣住他。”Lucy摸了摸林晓的头，语气里带着点安抚，“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打电话。”
林晓用力点头，站在单元楼门口，看着Reyna和Lucy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雨还在下，比刚才更大了，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远处的警灯还在闪烁，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追查照亮方向。
Reyna和Lucy坐进警车，雨水已经在车顶上积了一层，Reyna发动车子，空调出风口的雪松味又弥漫开来，混合着Lucy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驱散了些许凝重。“周明的50万赔偿，你查到收件人了吗？”Reyna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
“还没，匿名账户是在境外开的，技术队正在联系银行查，估计得等几个小时。”Lucy靠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手机里的资料，“但我查到了‘清毒’试验的三个退出者，都是有十年以上吸毒史的男性，其中一个叫张强的，上个月因为‘药物过敏’住进了市三院，主治医生就是赵凯！”
“赵凯主治？”Reyna的眉峰拧了起来，“这也太巧了，会不会是张强发现了药物有问题，赵凯故意把他留在医院，方便监控？”
“很有可能。”Lucy点开张强的病历照片，“你看，病历上写着‘药物过敏导致肝损伤’，但我问过市三院的护士，张强住院期间，赵凯每天都去看他，还不让其他医生插手治疗，像是在掩盖什么。”
车子驶上临江大桥，江面上的风浪很大，卷起的浪花拍打着桥墩，发出“轰隆”的声响。Reyna放慢车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等我把毒素种类确定了，就去市三院看看张强，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对了，老韦那边，你跟他说药厂的3号仓库重点查，周明的便签上写了那个仓库，肯定有问题。”
“已经发消息给他了。”Lucy收起手机，揉了揉太阳穴，“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赵凯、废弃药厂、境外账户、神经毒素……感觉像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网在了里面。”
Reyna没说话，心里却认同Lucy的话。从周明的离奇死亡，到赵凯的反常举动，再到隐藏的摄像头和废弃药厂，每一条线索都像是一个节点，串联起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们现在，才刚刚摸到这张网的边缘。
四十分钟后，警车停在法医中心门口。雨还没停，法医中心的大楼亮着灯，像是黑夜里的一座孤岛。Reyna和Lucy下了车，快步走进大楼，门口的保安看到她们，立刻打开门禁：“Reyna姐，毒理实验室的李医生还在等你，说你要是来了，让你直接去3楼。”
“谢了。”Reyna点点头，拎着勘察箱往电梯走，Lucy跟在后面，看着走廊里张贴的“2025年法医技术新进展”海报，上面还印着Reyna研发的“微创病理检测技术”介绍。
电梯到了3楼，毒理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嘀嘀”的仪器声响。Reyna推开门，李医生正坐在显微镜前，穿着白色的防护服，看到她们进来，立刻站起身：“Reyna，你可来了，我刚把上次的河豚毒素样本整理完，你的样本呢？”
“在这儿。”Reyna打开勘察箱，拿出装着脑脊液的样本瓶，递给李医生，“疑似新型神经毒素，你用LC-MS/MS（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测一下，重点查有没有纳曲酮衍生物的代谢物，还有没见过的未知成分。”
李医生接过样本瓶，仔细看了看标签：“周明的样本？我早上听张野说他死了，没想到是被下毒。放心吧，我现在就测，大概两个小时出结果。”
“麻烦你了，加急测，案子急。”Reyna拍了拍李医生的肩膀，“有初步结果立刻给我打电话。”
李医生点点头，拿着样本瓶走进检测室，关上了门。Reyna和Lucy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一时间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Lucy的手机响了，是韦赫恩打来的。
“老李，我们到废弃药厂了，3号仓库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还发现了几个‘清毒’药物的空瓶，上面的批次编号，就是周明笔记本里画叉的那几个！”韦赫恩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还有隐约的雨声，“另外，我们在仓库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冷藏箱，里面有几支没开封的神经毒素，标签上写着‘NT-2025’，我已经让队员装起来了，等会儿送回法医中心给Reyna比对。”
“NT-2025？”Reyna凑到手机旁，声音里带着点惊讶，“我从没听过这个型号的毒素，老韦，你们小心点，别碰毒素，万一泄露了很危险。”
“放心，队员都穿了防护服，已经把毒素封存好了。”韦赫恩的声音顿了顿，“对了，我们还在仓库的墙上发现了几个弹孔，像是最近留下的，技术队正在提取弹道痕迹，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枪支。”
“弹孔？”Lucy的脸色沉了下来，“难道还有其他人来过药厂？赵凯到底在这儿干了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不只是生产问题药物这么简单。”韦赫恩的声音里多了点严肃，“我让队员在药厂周围布控，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你们那边毒素检测有结果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了电话，Reyna和Lucy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弹孔的出现，意味着这案子可能不只是简单的“杀人灭口”，背后可能还牵扯到更危险的势力。
“我去跟技术队说，让他们重点查‘NT-2025’的来源。”Lucy站起身，拿出手机，“你在这儿等李医生的结果，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Reyna点点头，看着Lucy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自己则走到检测室门口，透过玻璃，看着李医生忙碌的身影。仪器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是在破解一个又一个谜团，而她知道，这场围绕着“清毒”试验和神经毒素的追查，才刚刚开始。
两个小时后，李医生推开检测室的门，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脸色凝重地走到Reyna面前：“Reyna，结果出来了，周明脑脊液里的毒素，就是‘NT-2025’，而且……而且这种毒素里，含有‘清毒’药物的成分，像是有人把两种物质混合在了一起，毒性比单独的‘NT-2025’强三倍！”
Reyna接过检测报告，手指飞快地划过上面的数据，心脏猛地一沉：“混合毒素？赵凯到底想干什么？把‘清毒’药物和神经毒素混合，是想掩盖毒素的存在，还是有别的目的？”
“不清楚，但这种混合毒素的降解速度很快，在体内很难检测到，要不是你用了‘微创病理检测仪’，恐怕真的会被当成心梗。”李医生叹了口气，“我已经把检测数据发给技术队了，希望能帮上忙。”
Reyna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张野打来的。“老Re！不好了！”张野的声音里带着惊慌，还有隐约的警笛声，“赵凯回来了！在小区门口被林晓和巡逻队扣住了，但他嘴里一直喊‘张强要出事’，还说‘有人要杀他灭口’！”
“张强？”Reyna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起身，“老李！我们去市三院！”
Lucy刚赶回来，听到这话，立刻拿起战术背包：“我跟你去！老韦那边，我已经发消息了，让他带着药厂的证据过来汇合！”
两人快步走出法医中心，坐进警车，Reyna发动车子，轮胎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打滑，朝着市三院的方向疾驰而去。雨还在下，夜色越来越浓，这场围绕着生命、药物和阴谋的追查，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时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市三院的病房里，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车子驶入市三院的停车场，Reyna和Lucy快步走进住院部，值班护士看到她们，立刻迎了上来：“你们是找张强吗？他刚才被人带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是要转去重症监护室，还出示了赵凯的签字单！”
“什么？”Lucy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时候的事？穿白大褂的医生长什么样？”
“就在十分钟前！医生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只知道很高，大概一米八左右。”护士的声音里带着点害怕，“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有赵凯的签字单，我也没敢多问……”
Reyna和Lucy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焦急。“老韦！你们到哪儿了？张强被人带走了！在市三院，十分钟前，穿白大褂的男人，一米八左右！”Lucy立刻给韦赫恩打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急促。
“我们刚到医院门口！现在就去查监控！”韦赫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能听到队员跑步的声响。
Reyna拉着护士，快步走向护士站的监控电脑：“快！调出住院部一楼的监控，十分钟前的！”
护士立刻坐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监控画面很快跳了出来。画面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推着病床，上面躺着昏迷的张强，快步走出住院部大门，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号被一块布挡住了，根本看不清。
“车子往哪个方向开了？”Reyna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监控画面。
“往东边开了，好像是去沿江路的方向！”护士回忆道，“我刚才在窗户里看到了，车子开得很快，溅起了很多水花。”
Reyna和Lucy立刻跑出住院部，看到韦赫恩带着队员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战术眼镜：“监控查到了吗？车子往哪儿开了？”
“沿江路！十分钟前，黑色轿车，车牌号被挡了！”Lucy喘着气，指着东边的方向，“张强肯定在车里，我们得赶紧追上！”
韦赫恩立刻戴上战术眼镜，镜片上快速切换着市三院附近的监控画面：“技术队正在查沿江路的监控，已经锁定了车子的大致位置，在沿江路的老码头附近！我们现在就过去！”
几人快步跑向警车，韦赫恩的队员已经发动了车子，警灯瞬间亮起，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雨夜，朝着沿江路的老码头疾驰而去。雨还在下，路面湿滑，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每个人的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他们不知道，在老码头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局面，而张强的生死，也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悬在了半空。
车子驶到沿江路的老码头，远处的江面上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航标灯在闪烁。黑色轿车停在码头边，车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条放在副驾驶座上，上面用打印体写着：“想救张强，明天早上10点，废弃药厂3号仓库，带周明的‘清毒’试验资料来换，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Reyna拿起纸条，指尖拂过上面冰冷的字迹，心里瞬间明白——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杀人灭口，而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背后的人，想要的不仅仅是掩盖“清毒”试验的秘密，还有周明手里的关键证据。
韦赫恩看着空无一人的轿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们肯定还在附近，我让队员搜一下老码头，你们先回警局，商量一下明天的对策。”
Reyna点点头，把纸条装进证物袋，看着远处漆黑的江面，心里充满了凝重。这场追查，从周明的离奇死亡，到废弃药厂的秘密，再到张强的被绑架，已经越来越复杂，而明天的废弃药厂之约，无疑是一场生死较量，他们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们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幕后黑手得逞。
Lucy拍了拍Reyna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坚定：“别担心，我们三个在一起，肯定能救出张强，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Reyna看着Lucy和韦赫恩，心里的凝重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默契。他们三个，从2023年的“跨境电信诈骗案”到现在的“神经毒素案”，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一样。
雨还在下，江面上的风浪更大了，但警灯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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