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细碎的铃声。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地下一层的地板上。霉味混着血腥气往鼻子里钻，墙上那些诡异符号还在发光，像萤火虫在爬行。
"唐小雨？"我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地上有道暗红色的痕迹，蜿蜒着指向房间深处。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锁链印记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剧烈了。
走到房间中央时，我看到了她。
唐小雨背对着我站在祭坛前，还是那天晚上穿的衣服。长发垂到腰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你不是..."我刚开口，声音就卡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我熟悉的那种冷笑："我说过，钥匙在你身上。"
我愣了一下："什么钥匙？"
唐小雨没回答，而是伸出手按在我胸口。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锁链印记突然烫了起来。
"疼吗？"她问，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这就是你和她的联系。"
"白无衣？"我咬着牙问。
"不光是她。"唐小雨的手指往下移，停在我的锁骨处，"还有我。"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林野。"
是苏晴。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再回头时，唐小雨已经不见了。
消毒水的味道冲进鼻子。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帘被风吹得一飘一飘的，月光从缝隙里漏进来，在墙上划出几道银线。
隔壁床传来仪器的滴滴声。
不对劲。
我记得最后是在祠堂...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我刚想坐起来，手腕突然一紧。
是苏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用两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眼神怪怪的，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终于醒了。"她说。
我想抽回手，却被她抓得更紧。
"疼。"我皱眉。
苏晴这才松开手，但她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那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就像她不是她自己了。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苏晴忽然笑了："你怕我？"
"没有。"我摇头，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靠。
她伸手摸我的脸，指尖冷得吓人。我这才发现，她耳朵里的血痕变成了完整的"门"字。红得发亮，像是新鲜的伤口。
"你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她问。
我摇摇头。
"是入口。"苏晴的手指顺着我的脖子往下划，"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我打了个寒颤。
"别怕。"她凑近我耳边轻声说，"有我在。"
她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痒痒的。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纸钱的气味。
突然，我的手腕开始发烫。
低头一看，锁链印记正在发光。而苏晴手上的"门"字也开始发亮，红光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到我手上。
"这是..."我瞪大眼睛。
两种光芒接触的地方，浮现出金色的符文。就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上游走。
"啊！"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病床上。窗外的月光还和刚才一样，但手腕上的温度还在。\
原来是梦。
我松了口气，却发现不对劲。
苏晴的手依然搭在我手上，但她的手指在抽搐。
"苏晴？"我叫她。
她没反应。
我正要抽回手，突然看见她耳朵里的血迹开始流动。像活过来的蚯蚓一样，在皮肤上爬行。
"门"字逐渐清晰。
我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苏晴的手像铁钳一样抓着我不放。
"放开！"我用力甩手。
她终于松开了，但下一秒，她的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你逃不掉的。"她的声音变得沙哑，"门已经开了。"
我拼命挣扎，但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我听见铃声。
叮铃——
叮铃——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放开他。"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是唐小雨。
我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就感觉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苏晴的声音变得阴森，"太天真了。"
病房里突然刮起一阵风，窗帘疯狂舞动。我看见唐小雨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
"林野。"她看着我，"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走去。
经过苏晴身边时，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角。
"别走。"她说，"留下来陪我。"
我甩开她的手，快步走到唐小雨身边。
唐小雨伸手摸我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感觉到了吗？"她问我，"力量在觉醒。"
我点点头。确实感觉身体里有种奇怪的能量在涌动。
唐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符塞给我："拿着它，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接过玉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记住，"唐小雨看着我，"你是守门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开始变淡。
"等等！"我急了，"还有很多事我都不明白！"
唐小雨笑了："慢慢来。这次换我守护你。"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空气中。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
苏晴安静地睡在隔壁床，看起来很正常。但当我看向自己的手腕时，心跳漏了一拍。
锁链印记已经蔓延到手肘，金色的符文在皮肤下游走。
我握紧唐小雨给的玉符，突然看见上面浮现出几个字：
"门已开，命将换。"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把玉符藏好，假装睡着。
门被轻轻推开，我眯着眼睛偷看。
是白无衣。
她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衣，长发如瀑。月光照在她脸上，美得让人窒息。\
"你终于准备好了。"她轻声说，声音像丝绸一样滑过我的耳膜，"成为我真正的容器吧。"
我没有说话。
"我可以让你复活他们。"白无衣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陈昊、赵子轩、唐小雨...他们都还活着。只要你愿意。"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考虑清楚。"白无衣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盯着天花板，心跳声大得吓人。
手心的玉符还在发烫。
"门已开，命将换..."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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