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我死死攥着那块玉符，掌心已经被边角硌得发疼。苏晴还在隔壁床上躺着，呼吸声轻得像是要断了。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在地上划出几道银线。刚才白无衣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可以让你复活他们..."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陈昊、赵子轩、唐小雨...他们都还活着？

"别傻了。"我对着天花板说，声音有点抖，"她骗你的。"

手腕上的锁链印记突然一烫，像是被火燎了一下。我低头看去，皮肤下的金色符文正在游走，跟苏晴耳朵里的红光纠缠在一起。

叮铃——

铃声又来了。比之前更近，像是就在耳边。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苏晴坐起来了。她背对着我，长发垂在肩上。夜风掀起窗帘，月光照在她耳朵上，那个"门"字红得发亮。

"苏晴？"我叫她。

她没回头，伸手摸自己的耳朵，指尖沾到血。那血不是往下滴，而是往上爬，在她脸上画出奇怪的纹路。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怕我？"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没有。"我摇头，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靠。

她突然笑了，笑声很轻。然后她转过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知道吗？"她慢慢往床边挪，"这个字是入口。"

我咽了口唾沫。她身上的味道变了，像是烧纸钱的气味。

"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她继续说。

我打了个寒颤。手腕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锁链印记和她手指上的红光接触的地方，浮现出金色的符文。

"这是..."我瞪大眼睛。

"啊！"

我猛地把手抽回来，但已经晚了。那些符文像活的一样，顺着我的手臂往上爬。

苏晴突然站起来，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她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

"门已经开了。"她说，"你逃不掉的。"

我想喊救命，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病房的灯忽明忽暗，仪器发出刺耳的鸣叫。

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道白影。

"放开他。"

是唐小雨的声音。她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她看起来比之前清晰多了，像是实体。

苏晴的手停在我脖子上，但没用力。她歪着头看唐小雨："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一阵狂风刮进来，窗帘疯狂舞动。我看见唐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在空中画了个符号。

"林野。"她看着我，"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走去。经过苏晴身边时，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角。

"别走。"她说，"留下来陪我。"

我甩开她的手，快步走到唐小雨身边。她伸手摸我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感觉到了吗？"她问我，"力量在觉醒。"

我点点头。确实感觉身体里有种奇怪的能量在涌动。

唐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符塞给我："拿着它，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我接过玉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和我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记住，"唐小雨看着我，"你是守门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开始变淡。

"等等！"我急了，"还有很多事我都不明白！"

唐小雨笑了："慢慢来。这次换我守护你。"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空气中。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苏晴安静地睡在隔壁床，看起来很正常。但当我看向自己的手腕时，心跳漏了一拍。

锁链印记已经蔓延到手肘，金色的符文在皮肤下游走。

我握紧唐小雨给的玉符，突然看见上面浮现出几个字：

"门已开，命将换。"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把玉符藏好，假装睡着。

门被轻轻推开，我眯着眼睛偷看。

是白无衣。

她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衣，长发如瀑。月光照在她脸上，美得让人窒息。

"你终于准备好了。"她轻声说，声音像丝绸一样滑过我的耳膜，"成为我真正的容器吧。"

我没有说话。

"我可以让你复活他们。"白无衣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陈昊、赵子轩、唐小雨...他们都还活着。只要你愿意。"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

"考虑清楚。"白无衣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盯着天花板，心跳声大得吓人。手心的玉符还在发烫。

"门已开，命将换..."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叮铃——

铃声又响了。这次是从病房角落传来的，很轻，但很清楚。

我坐起来，发现苏晴不见了。

不对，她在门口站着。背对着我，头发遮住了脸。

"苏晴？"我叫她。

她没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月光照在她身上，我看见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

我抓起枕头边的玉符，跳下床。刚想过去拉她，她突然转身。

"别过来！"她的声音很急，"来不及了..."

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耳朵里的"门"字开始发光。红光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爬，像是要钻进身体里。

"快跑..."她说，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

我往前冲了一步，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苏晴的身体开始颤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脖子。

"她在...控制我..."她艰难地说，"快...封印..."

我掏出两枚玉符，却发现它们都在发烫。符文自动浮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

"以血为引..."我记得在古籍里看过这句话，"以魂为媒..."

我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符号。金色的光芒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病房。

苏晴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剧烈抽搐。我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耳朵里往外爬，像一条红色的蛇。

"抓住机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唐小雨。

她站在病房另一头，手里握着一支笔。笔尖流出的墨迹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图案。

"她是钥匙！"她喊道，"用你的血封印她！"

我冲上去抱住苏晴，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在急剧下降。我的手腕贴着她的脖子，锁链印记和她的"门"字同时发光。

"对不起..."我在她耳边说，然后咬破嘴唇，把血抹在她额头上。

苏晴的身体突然变得柔软，倒在我怀里。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但已经失去了意识。

叮铃——

铃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抱着苏晴回到床上，发现她的"门"字还在，但不再发光了。

唐小雨的身影又开始变淡。

"你不是容器..."她看着我，"你是钥匙。"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意思，她就消失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锁链印记深处隐约浮现出一个字。

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