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天花板,心跳声大得吓人。手心的玉符还在发烫。
"门已开,命将换..."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在我脑子里回荡。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叮铃——铃声又响了。这次是从病房角落传来的,很轻,但很清楚。
我坐起来,发现苏晴不见了。不对,她在门口站着。背对着我,头发遮住了脸。
月光照在她身上,我看见她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
我抓起枕头边的玉符,跳下床。刚想过去拉她,她突然转身。
"别过来!"
她的声音很急,"来不及了..."
她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耳朵里的"门"字开始发光。红光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爬,像是要钻进身体里。
"她在...控制我..."她艰难地说,"快...封印..."
我掏出两枚玉符,却发现它们都在发烫。符文自动浮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
"以血为引..."我记得在古籍里看过这句话,"以魂为媒..."
我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符号。金色的光芒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病房。
苏晴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剧烈抽搐。我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耳朵里往外爬,像一条红色的蛇。
"抓住机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唐小雨。她站在病房另一头,手里握着一支笔。笔尖流出的墨迹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图案。
"她是钥匙!"她喊道,"用你的血封印她!"
我冲上去抱住苏晴,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在急剧下降。我的手腕贴着她的脖子,锁链印记和她的"门"字同时发光。
"对不起..."我在她耳边说,然后咬破嘴唇,把血抹在她额头上。
苏晴的身体突然变得柔软,倒在我怀里。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但已经失去了意识。
叮铃——铃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抱着苏晴回到床上,发现她的"门"字还在,但不再发光了。
唐小雨的身影又开始变淡。
"你不是容器..."她看着我,"你是钥匙。"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什么意思,她就消失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锁链印记深处隐约浮现出一个字。是"林"。
凌晨三点,病房里安静得出奇。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一股烧纸钱的味道,让我喉咙发紧。
我摸了摸苏晴的额头,冰凉。她的呼吸很轻,像是随时都会断掉。
手腕上的锁链印记突然一热,那个"林"字更清晰了。
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窗帘轻轻晃动的声音。
转头一看,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在吹。
"你逃不掉的..."
这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贴着我的皮肤游走。
我猛地站起来,玉符差点掉在地上。
"你看,我又回来了。"
一个身影从窗帘缝隙渗进来。是白无衣,但她变成了唐小雨的样子。
"成为容器就能再见他们一面。"她靠近我的耳边,声音像唐小雨那样清冷,"赵子轩、陈昊、还有..."她顿了顿,"唐小雨。"
我死死攥着玉符。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唐小雨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你是假的。"我说。
"为什么?"她歪着头,动作和表情都跟唐小雨一模一样,"因为我不笑?还是因为..."她的脚突然离地,悬在半空中,"因为我没有影子?"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床头柜。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我吼道,"唐小雨早就说过,你们这些鬼东西最喜欢装熟人!"
白无衣的笑容消失了。她的身体开始扭曲,长发像蛇一样乱舞。
"那就别怪我了。"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既然你不愿意当容器..."
病房的灯忽明忽暗,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我扑到苏晴身边,把她护在怀里。她的体温骤降,像是掉进了冰窖。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白无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为你挡下了多少次死亡?你欠她的,不止一条命。"
苏晴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轻轻扯住我的衣角。
"钥匙..."她喃喃道,"林家...门..."
我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提到这些词。
"没错。"白无衣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已经开始知道了。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你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我低头看去,苏晴耳朵里的"门"字裂开一道缝,黑血顺着脖颈往下流。
"住手!"
血腥味突然弥漫开来。墙壁上渗出一个人影,是唐小雨。
她手里还握着那支笔,指尖沾着血,在空中画了个符号。
金光笼罩整个病房,白无衣发出一声尖叫。
"你的血脉才是封印核心。"唐小雨看着我,"你以为自己只是个守门人?不,你是钥匙。既是开启的钥匙,也是封印的钥匙。"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会一直缠着你。"唐小雨继续说,"直到你接受自己的身份。"
她的身影开始变淡,但那些话却深深扎进我心里。
我抱紧苏晴,感觉她的手指还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林野..."
她又开口了,声音比之前更弱。
"门...要开了..."
我低头看去,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但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微笑。
手腕上的锁链印记突然剧烈震动,玉符也跟着颤动。符文自动浮现,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
"以血为引..."我念着,咬破手指。
玉符突然炸裂,金色的符文化作旋涡涌入我的身体。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不在病房了。
我站在一个古老的祠堂里。烛光摇曳,照见墙上斑驳的祖先牌位。
"弟弟,醒过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牌位后传来。
我想起来了。
那是我哥哥的声音。